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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轻雪之舞

阅读的光阴(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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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轻雪之舞 发表于 09.6.17 07:00:06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属地:湖北省武汉市
忆旧私塾先生(原创)

有多年前的时候,听邻里的老辈人讲起私塾里的先生,是他们幼年时的第一个人生教师。说来有苦有痛、有欢有悲。都说先生待他们很苛刻,背不通书要打手板、要打P G吃笋妙肉,又要罚跪、抄写;是以每每见到先生在堂总是战战兢兢一丝不苟的作文,生恐先生教训。

待时光流逝,稚嫩的小鸟终于展翅飞走,再也不用担忧有先生瞪眼睛,抄起戒尺吓得内心哆嗦乱颤的意味。读不起书的依旧回去放羊放马,家境稍好的便进国立中学念书。国学的先生很严肃,笋妙肉的滋味却不易尝到,就很有些庆幸终于脱离苦海。

说起先生,老辈人多感慨,总说若不是先生威严,又常不留情面,真不知成长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再说时下的孩子都已被惯坏了,不经打也不经骂,软软塌塌脾气却是不小,更不知尊重先生。说到此处,老辈人就摇头,再说不尊重先生的人岂会知尊重家长,对于旁外的人就更无分寸,于礼尽多所失。

人入晚年,就多半沉静,一则爱独坐回顾旧岁的故事,二则通晓世间的道理,凡事存之于心,静静观看,偶为莞尔。

不过老辈人还是会讲,寻一些聚精会神喜听故事,又知尊敬长辈的童子叙说亿反,讲经历,复陈说些做人的道理,总盼教诲少年做人识理。但又不便讲给自有主意的青年人听。而幼子无知喜学,若得机会,也会叙叙旧忆。

仿佛已是入了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得老辈人讲得许多旧事,说这私塾先生也是其一。

讲先生与学生之间,若有访客到来,先生就指书一篇,责令背熟,待送客回来背不熟者手板四下。其时总得先生教诲,心无滞碍,倒是正念背书。先生回来,多半都背得起,先生便示意轻赞,同学之间就颇得意。也有背不得起的,就狠狠闭了眼睛安心捱打,也不痛叫乱哭,倒是打熟了皮子。

先生会出题叫学生在堂作文,即时评说。凡夸奖是极少有的事情,专拣谬误当堂责痛。待骂得学生恨不得逃走,脸又羞得老红时,先生也会偶拣一小节略略佳许。然,不等得意之情消去愧意,先生瞥见就厉声责斥,言心意不正,忘形便伤诚,将来如何做人行事?狠狠批斥,便叫回座位去,用心攻读。

即学生去县里考试,高高得中,先生仍不苟欢颜,必先责问学生知疏漏否?学生若不知,就便一一指点。就便是在家长庆祝堂上,先生也还自责,更说学生学道尚浅,令众不得泛夸,以误一生心意。

如今思来,这样的先生对弟子是恳直的,教导出来的学生也必心意端正,不求小好而自寻其误,待改之,至文天成矣。作文若此,做人也不仿佛么。

老辈人说起,就夸赞先生,自言三生有幸遇见这样的好老师,可惜幼年时还不太明理,余恨时常;到底做人后方知先生严教之功德,依样去做,孰人不恶,竟是终生享受先生的恩义了。

说一说,便讲也依此道学教后代,如今子女没什么大才就,做人倒也略略有个人样,不难见街坊旧故。

说与家教,母亲随和,父亲却是有些严肃,不苟言笑,事错便不容,人前后不轻留情面,直叫人羞痛。

虽性格不与,不行严父之道,但便如此就也有些许好处,凡事必先存思,思过而行为。非原则事不去计较,一笑便揭;若逢必当争执之理,存心严正,定要争个明理。至甚,也要骂的。这想,就是家道之故罢。

今思老辈人讲叙旧时先生的教道,责于先而辅以许,生不使骄狂忘形,师以此得尊敬正行。虽甚于严规,师生有道,路人不厌矣。

所谓严师出高徒,古人道理今就移之,仍是至理明言。先生教导之严苛,却非生性即此,乃与弟子终生,焉使轻忽?如此先生,严存正意,不使乱伐。所肉责,也是不伤筋骨的责处,与时下的那些恶性之师真是不同呢。可见人生须短,人我难同。然老辈人所说先生之旧忆,还要牢记,也当然终生之益也。

2007年11月28日12:07分中国文学论坛/注册名:雪链
 楼主| 轻雪之舞 发表于 09.6.17 07:00:23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属地:湖北省武汉市
随笔浅谈平平村夫作品《红豆杉》(原创)

有幸阅读了一篇文章《红豆杉》,因此引发了一些个人的思索,浅薄与否,我想不是最重要的因素。个人以为深度透析带有时代色彩的文章能够有助于充分理解其内涵,更好的提高自身的认知度及思想度,对于写类似社会性的文字就很有帮助。下边我来简介一下文章,并谈一点认识。

《红豆杉》发于中国文学论坛,发贴作者“平平村夫”。文章一开始就直叙平平村的地理环境“高天无大鸟,山沟有乱石,松柏才过胸,游鱼不盈尺,村边少桃李”可以说适合生存的环境并不理想,也可说恶劣。

其后,文章又道出了平平村民的迫切愿望“什么时候平平村有珍禽异兽就好了,有金银铜矿就好了,有佳花奇树就好了。”这里村民们对“金银铜铁”的价值认识是清晰的,而对所谓佳花奇树却没有精确的描述,说明村民们没有相关的知识来描述有价值的名目。从这一节,我们可以看出作者准确的道出了文章最终应该引发的真相根源,就是无知。

文章其后的书写主要描述了平平村生长的珍稀树种“红豆杉”被渴望脱离贫困,却又对近在眼前的财富毫无认识,相反以为红豆杉并没有什么价值,而任意砍伐;文章的后半部分,平平村的红豆杉终于在文作者的探询下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并由此发出了沉重的叹息感慨——

“庆幸的是平平村有了奇树,只是这奇树不是平平村人发现的。平平村人盼着奇树,却又用自己的手砍去奇树,这是怎样的遗憾?由此我想,平平村有奇树,难道就没有珍禽异兽吗?没有金银铜矿吗?有的,一切都可能有的。平平村原非平平,只是人平平,村也平平了。平平村人何时才能自己发现珍禽异兽?何时才能自己发现金银铜矿?怎样才能发现珍禽异兽?怎样才能发现金银铜矿?平平村何时才能不平平?怎样才能不平平?”

文章看完了,我也有了一定的认识,既是对文中的村民们,也是面对我们的笔者们,更是面对我们身存身处的这个大社会,来发出一点我的感慨:

对于一种事物认识,就比方说这珍贵的红豆杉,不同的人通过自身获得的认识而对它有不同的理解。我们不能站在过高的位置上评说平平村的乡民在糟蹋财富,因为他们没有对各种珍贵的资源有更多的认识。其关键在于传播渠道,只有更多的渠道来传播知识,无知的人才能获得更多的认识,从而成为有知的人。

而很多情况下,某些珍贵或珍稀的事物是因为数量少才引发了其本身的高价值,就比如说黄金、钻石;而在古罗马时期,铅也是非常珍贵并被广泛应用,它的数量并不少,也是导致了古罗马的灭亡原因之一,他们用铅做输水管道。

提到古罗马似乎有些说远了,但关于认识的深浅度,我想很容易影响价值观。如果我们不分清不同的人拥有认识的范畴及厚度,那么我们很容易犯一个错误,就是用已知的认识去衡量未知的认识。

那么只对金银铜铁有相关知识的乡民们,对于他们丝毫不了解的红豆杉缺乏认识就再正常不过了。我们就不应该嘲笑他们的愚昧无知,而应该更深层次的透析红豆杉这一事情的根源所在。为什么乡民们不了解多种珍稀树种的知识?为什么没有人给他们这些知识?为什么乡民们总想着金银财宝?

我想这个D A应该比较容易分析。是因为荒僻和贫穷,知识难以从不存在的渠道购买后阅读到,也缺乏资本做购买力,因为贫穷,可供开发的资源极度贫乏,这又导致了连续的贫穷。贫穷也是导致无知的根源之一,上面已经说到购买力对知识获得的影响,而村民们所处的时代背景,文明发展的进度也不能与当今发达的信息传播速度及范围相比,偏远贫困地区获得知识的量就相当匮乏。

文中谈到了文化大革命,这个时期很多应该正常发展的秩序被破化或人为阻隔,比方说“知识青年不能在学校里学习,将来为社会做知识贡献,却被迫抛下学业上山下乡去开荒建设,社会发展由此缺乏后进生力。更由于当时期的种种特定原因,社会各部发展缓慢,经济提升力因这个特殊时期受到了极大遏制,甚至在倒退。在城市,人们的购买力严重下降,在乡村,原本购买力就不高的乡民的情况就更为严重,田地不少被荒芜,以粮为纲的空话也严重影响了当时的农业发展。因于这种种副作用的影响,对于知识的传播,其作用力便更显微乎其微之弱无了。

由此,国民经济总体下降,也就导致了对知识传播的不利。文中的贫穷的平平山村,村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脱离贫困,而他们仅有的知识就在“金银铜铁”这个有限的范畴中,不认识珍贵树种红豆杉则可以合理解释了,其主要责任并不在于乡民。文章作者在这个认知度上对平平村的乡民加诸了过多的重负,应该说有失公允。

介于个人对文章的理解,我有两个认知方向,由于我个人的知识度有很大局限,所以对此文的理解就非常浅薄。但我最终还是做个结笔给原文作者:“如果这篇文章仅是从乡民愚昧无知的角度为出发点的话,那么它则是失败的作品;因为没有深刻透析出其背后的特殊背景,找出真正的责任者。而如果文作者是从更为深远的社会视角着眼,这篇文章就非常成功了。”

2007年11月25日上午11:0分中国北方文学网随笔/注册名:明亮的眼睛

《红豆杉》原文转载如下————

中国文学论坛作者:平平村夫

红豆杉

平平村当真平平:高天无大鸟,山沟有乱石,松柏才过胸,游鱼不盈尺,村边少桃李

村人常想:什么时候平平村有珍禽异兽就好了,有金银铜矿就好了,有佳花奇树就好了——

“呼!”一群麻雀飞落在五谷神坛旁两棵红籽树上饱餐着籽粒儿。

平平村边有五棵红籽树。这树也普通,它的枝叶极象香榧树的枝叶;花怎样,与其朝夕相处的包括我在内的全村六七百人,恐怕从未有人注意过,观察过;它的果实如豌豆般大小,农历八月便熟透了,红嘟嘟,一端还露出一点黑黑的核,吃起来滑滑地甜。五谷神坛旁两棵中的一棵曾遭过雷击,顶梢烧死了,而下部的枝叶却蓬蓬勃勃长得越发兴旺,密密麻麻的籽粒儿半遮半掩,引诱得馋嘴孩子心里痒痒的。这树干有一围多,孩子们无法爬上去采摘,便去搬梯子,但终因大人反对而搬不成。孩子们最后一招是找来长竹杆,将小端剖开,横闩上一根细柴,然后伸入树叶丛中,如此这般一绞手,便可绞下一串串来,于是大家Q着,分吃着。

便是这滑滑的甜,赢得了孩子们的喜爱。但大人们却认为它是闲木野树,派不上正经用场,因而我矮屋后那棵竟遭到腰斩。那矮屋在高高的溪坎之上,从半坎横生出一棵红籽树,初时也不要紧,后来便妨碍矮屋了。为了保护矮屋,便横腰斩去了它的上半身。当然,这是太公们采取的果断措施,那时矮屋还不属于我家。

红籽树的上半身被斩去了,下半身却仍活着,而且枝条越发长长地伸过小溪对岸。梅以曲斜为美,腰斩的红籽树倒也别有丰采哩!读了几本书,便生出许多闲情逸致来。因而我参加工作后,矮屋再次打墙时,我便极力主张开一扇后门。后门口便是红籽树,等退休了,将矮屋改成书房,读点什么,写点什么,那真胜却“花间一壶酒”呐!孰料我的想法才出口,便遭到左邻右舍众口一辞的反对,他们讥我为“书呆子”。不久,父母亲便决定将矮屋做了猪牛栏。

如果说红籽树的腰斩是因为妨碍了矮屋,罪有应得,那五谷神坛旁两棵的砍伐,便是吃了“扩大化”的苦头了。

我家高屋离矮屋有百多步路,后头有一株极高极大的老杉树,“文化大革命”期间某年农历七月半的一夜大风,咔喇喇!老杉树连根翻倒。阿弥陀佛,它倒向另一个方向,附近十来户人家免遭了灾难。于是在庆幸的同时,村干部做出决定,村民一致赞成,村边万不可留大树,五谷神坛旁两棵红籽树就这样被砍掉了。

难道是我依然恋着那滑滑的甜吗?总之砍去红籽树使我感到很是惋惜。红籽树的木质是棕红色的,树纹细密而清晰。我数过这两棵树桩,有一百来圈纹路,和人相比,它当然是老寿星了,但在它们那个家族,恐怕还是“人到中年”吧!

村干部让人锯成许多段,准备卖给村民,价格照杉木的。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几段依然原封不动地躺着。只是霜打露侵,表皮发了黑了。

我问爸爸:“怎么没人要呢?”
“价钱那么高,谁要?”爸爸道:“当柴烧又可惜,当梁当柱呢,谁也没用过,知道怎么样?锯板,又怕要变形。”

又过了一个月,村干部重新研究决定,将价钱降下一半,这才由几家买去剖开做了屋檐板。注

这事离开现在有10多年了。一天,一位老同学来我处,闲谈中说到县科委、林业局组识有关专家对大洋山区进行综合考察,发现了红豆杉、三尖杉等珍稀树种。不知怎的,我当时就感到红籽树应该是红豆杉,于是便追根问底起来。后来又问过林科所的一位同志。他们都告诉我,红豆杉有如香榧的枝叶,豌豆大小的籽粒,红嘟嘟,滑滑地甜

这正是红籽树!一种我国稀有的珍贵的树!这还不算奇树吗?

但是天哪!
它遭到了腰斩,
它几乎当成柴烧,
它的价钱只有杉木的一半,
它只能充当屋檐板,
独有孩子恋它滑滑的甜

当然,庆幸的是平平村有了奇树,只是这奇树不是平平村人发现的。平平村人盼着奇树,却又用自己的手砍去奇树,这是怎样的遗憾?由此我想,平平村有奇树,难道就没有珍禽异兽吗?没有金银铜矿吗?有的,一切都可能有的。平平村原非平平,只是人平平,村也平平了。

平平村人何时才能自己发现珍禽异兽?何时才能自己发现金银铜矿?怎样才能发现珍禽异兽?怎样才能发现金银铜矿?平平村何时才能不平平?怎样才能不平平?

啊,我的可怜的红豆杉啊!

注:屋檐板,屋檐下垫砖瓦用的,比一般木板厚,差些也不要紧。


《红豆杉》转载人:中国文学论坛笔者“雪链”(即中北网/明亮的眼睛)
 楼主| 轻雪之舞 发表于 09.6.17 07:02:19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属地:湖北省武汉市
抛弃社会的文学者(原创)

我有幸见识到了几个乖顺的文人,他们热爱着文学,严格分类着他所不当触及的文学,在一篇谈及社会贫富差距的文章前,堂皇的表达着所维护的文学:“这是文学版的散文随笔专栏,不赞成谈论时政。”而就在这句严肃的建议下面,底心里又暴露出怎样慌张的惊怵呢?

文学所必有的意义就是真实的记录和反映社会的本来面目,揭示社会的状态和内质,剖析人性的深刻与复杂,用真、善、美来昭示、启迪人们的心灵,呼唤真实的声音,文学者应以不虚伪、不逃避、不以歌功颂德,不隐蔽真相,直面社会,为社会的公允所先行的态度作为人文精神的取决价值。

有些文人,讲究为文学而文学,在艺术中而艺术,他们不谈社会,不接触社会,避开敏感的社会话题,只写我的,与社会无关的,甚至也避免阅读与社会有关的。他们怕什么呢?他们怕文字狱,怕讲真话牺牲了他们的前途,他们不需要怎样的骨气和民众的饱暖,他们只谈文学艺术,而把一切与社会有关的状态删除掉,只做与他们有关而与他人无关的文字艺术,包装自己,保护自己。

也有些文人,他们接触社会,知道一些人的欢,也知道一些人的苦,但是他们闭口不谈,只用文字来创造一种世外桃源,不触及任何人性、人道、人文关怀的底线,以此来明哲保身,甚至以此来攻击别人,宁愿让社会存在的呼声消沉,从此死去。这是他们活着的态度,在好好先生的基础上戴一顶纯文学的桂冠来掩饰他们的恐慌。

这样的文人我有幸接触到了许多个,但多数还是较为安详的,沉稳的隐藏他们怯懦的本性,专心于他们风花雪月的追求与享受。他们看得社会的欢苦,却只知得一己的痛楚,那些无关痛痒的,不谈道德,不提疾苦,不分析社会形势,不做对社会有意义的行为,他们为自己而活着,正如培尔·金特在山魔宫中获得的至理一样:“为自己就够了。”

为自己就够了。还不仅仅于此,这样的文学者甚至很有道理的去扼杀真实存在的声音,既不能客观的剖析社会现象,也不能本着人文精神去做一个坦荡的文学者,逃避现实是他们存在的目的之一。他们被功利埋住了眼睛,被名利扯住了正直,对社会现状的不合理形态做视而不见的姿态,而专门挑拣适合于他们的形态立身其间,清高而活。

生命可贵,而真理无上。培尔·金特式的文学者体会到了生命的可贵,却只将眼目缩短到极致,他们热爱自己的生命却以淋漓尽致的理由漠视所有的存在。

我们不能用诅咒式的主观意识去推翻社会发展的主动力方向,必须客观的,认证的去分析社会形态的种种变化,以探讨的形式谈出对社会有意义建设性的观点。一个文学者,如果避离了与社会的紧密联系,那么他的文学就无法建立在坚实的生活基础上准确、客观,充满人文精神的基础立意,对于社会的建设意义就是无的,空的。那些抛弃了文学精神的文学艺术不过是堆为艺术而艺术徒有其表的空壳罢了。

2007年11月14日1:12分中北网/注册名:明亮的眼睛
 楼主| 轻雪之舞 发表于 09.6.17 07:02:49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属地:湖北省武汉市
记忆推车人(原创)

没有记忆的故事,是平生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车。那是几块木板平铺,侧面各安两个圆圆的轮子。木板一端各延伸出去一根木方,两根木方之间绑着一条很长的帆布带,带子就斜挎在一个老人的肩膀上,象是绑住了他,只许与车在一起。

老人背对着车,双手紧握住削成圆柱形的木方头,身体向前倾斜着,一步一个泥印缓缓走过雨后的土路。在他身后的木车上,堆着杂七杂八的箱笼货柜。

那时,幼小的心灵里不懂什么是心酸,更不知道什么是震撼?没有见过手推车而感到新奇,看到移动的事物发生了兴趣。那会儿还不大会说话,也不知道有没有想法?直到数年以后再次看到类似的车,才能较为流利的表达所思所想。

母亲带着笑,指着用三角铁焊接而成的手推车告诉我它的用途:‘车是装货物用的,人是拉着车把货送到该去的地方。’

到我十四五岁时,母亲又谈起起来,说起小时候的我看到木板车后就怎么也掰不回头了,圆睁着眼睛一直望到板车消失在坡底下;凭人怎么喊,还不回头,只抻长了脖子看。母亲说完了话便把我的头左右掰掰,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如今多灵活,怎么掰怎么是。”

这件极幼小时的往事我没有任何记忆了,一切的情景都是母亲如数家珍般一件件道来:‘方晴的天儿、薄云后带着金晕的太阳、潮湿的泥土混合着鲜草的清新味儿随风扑来、拉板车的爷爷身上补丁叠补丁的蓝布衫子、青筋暴露的老手、红五星破草帽、白胡茬子、挽着半截裤腿儿、泥巴糊在草鞋上已分不清哪是鞋哪是脚、一拉动就“咯吱咯吱”乱响的木车 ’

一晃又是十多年过去了,母亲说过的话我已经记不太清晰;但就是此刻,我的眼前恍惚出现了母亲描述中那位拉车的老人——他在泥水里缓慢地前进着,疏松的关节在肩背、手和腰部绷鼓力量的时候不时发出自己才能听到的轻微的嘎巴声。那条铁板一样硬的帆布带勒得他快喘不过气,骨头缝子里挤压般地疼痛。但他忍着,盯紧前方,凭着数十年的经验沉着地落步,撇着八字的脚下不疵不滑,艰难而又是稳稳的拖拉着满车的货物上坡、下坡,渐渐地,那件洗得发白摞满补丁的蓝布褂子就缓缓消失在一片升腾的白雾茫茫的水蒸气中。

小时候,家门前是一条土路,没有砂石混铺,也非条石铺就的电车道,一下雨再不能光光洁洁的回到家,鞋缘上总是一圈泥,黄的、黑的。

我十岁那年,它终于变成了一条簇新的柏油马路,欢喜得人每天都站去马路Z Y来回地走,总觉得新鲜讨人喜爱。聚集起好些伙伴在路上不避车的玩游戏、你追我闹,甚至蹲下来用手去摸路面,奇怪它怎么这样平整,下雨天都不粘脚?

在一段时间里,每个人都爱惜这条路,路面上总是显得很干净,丝毫也不会突兀地踩到坚硬的小石子,咯得脚底生疼,或是象从前土面下隐藏的碎石子一下就把自行车垫翻。

我六七岁时已经看到许多不同用途的车,比如:“手推车、自行车、马车、驴车、小轿车、大货车、还有好几条线路的公共汽车、蒸汽火车头和列车等等。”

那时候已经对车发生了非常大的兴趣,整天缠着母亲问这样那样的车都有什么用处?为什么车长着轮子却没长着腿?母亲都一一做答。换做如今的我,大概我也有这样的耐心罢,原是母亲的孩子,怎么会不象呢。

那一年问过母亲许多问题,母亲答得很好,我的理解似乎也很巧妙;所以才有了较为深刻的记忆,今时便随想起这样多的往事来。

和母亲在道边时问母亲:“为什么车不长和我们一样的腿走路?”
母亲就说:“那轮子就是车的腿,人的腿是长的带关节可以打弯,车的腿就是圆的,滚动着才能走路。”
看到有人推着车走过,就再问母亲:“为什么车子不自己走路,它很懒吗?”
母亲抱着我不停地笑,指着渐渐远去的推车人说:“因为这种车子没有心肝,就要有心肝的人配合它走路,帮助它走路。”
我点点头感到明白了:“公共汽车那么大,需要的心肝也多,所以车里坐着许多人。”
转念觉着不对,再问母亲:“手推车的人站在地上,那为什么汽车里的人坐在车里?是那些人懒吧?”
母亲听后笑弯了腰,搂着我说:“对对,坐车的人都是懒惰的人,只有推车的人才是勤劳的人。”
我听到母亲的赞扬后得意了好几天,逢人便讲坐公共汽车的人都是懒人。

但我的问题还有很多,母亲却也不能完全答对,问得她发起恼来,就摁住我的嘴,不叫再问下去,转移话题说天要黑了,要吃饭了,拖了我回家。到家我继续提问,母亲就推给父亲,父亲只是笑笑什么也不说。

母亲后来夸我很有想象力,我便问什么事?母亲于是再说那年我对汽车的理解:“你那时说车灯是眼睛,汽车轮子是牙齿,越大的汽车跑起来就越想把你吃掉,所以应该离车远远的,免得被它咬住。”

听了母亲的话,我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现在我也这么认为,那汽车轮子就跟一个人呲牙咧嘴露出不怀好意坏笑的大牙齿一样。好些车灯更象阴险的坏蛋,在那冷冷地盯着你,一点人味也没有,所以才会跟着没人情味的司机一起把人撞倒。”

那年,邻居潘大叔被汽车撞倒,司机开车跑掉了,潘大叔在医院躺了几个月才回家。前一年,西楼的陆爷爷骑着他的老嘉铃摩托车去打猎,回来时被汽车撞倒,没Q救过来。丢下妻子和一子一女,隔楼老远就能听见他家传出来的哭声。

那以后,我过车道总是很惊慌,不是跑,就是吓呆了愣在当地。多年以后,我充分认识了一回那冰凉生硬的嘴脸,不过很万幸。

不断成长的人对世界的理解总是不易一下子通透,关于我的认识,母亲既赞同又反对。

她说文明总是向前发展的,勤劳不仅仅体现在人力手推车上,所有的车和开动它工作的人都代表着勤劳。也没有什么汽车是丑恶的这回事。车子是没有生命的,开车的人才真正有责任面对前方。

母亲这番话说完又过去十多年,我对车的兴趣也早已荡然无存了。

近年,我过没有斑马线的车道时稳稳当当的,在最近的距离里心平气和的盯着那些在玻璃风挡后开车的人,盯着车下面的牌号。而那些从侧面开来的车,无论开的飞快的,还是越线行驶的,临近我的时候总是先减速再略微划一个弧度绕开去。

黄昏前,我想起了推车的老人,也想到了母亲、过去的我,以及依旧在这个世界上奔驰不停的种种车、人和事。它们随着时光前进,在特定的站台停止,然后重新发动引擎

2007年11月12日18:12分秋色文学论坛/注册名:火的轻云
 楼主| 轻雪之舞 发表于 09.6.17 07:03:25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属地:湖北省武汉市
温情的世界(原创)

深凉的风静止了,温热的太阳光越过浩瀚的宇宙空间,伸出轻柔的手掌摩挲着树丛下那一双酣眠的母子。

秋后的枝条稀疏却透露着温馨的醉味,幼小的猫咪与母亲脸贴着脸,在厚厚的落叶上相互依偎着进入甜美的梦乡。

庭院里的一切沉宁了,秋风凋零的声音静止了,人们走过来驻足,屏住呼吸,眼睛里反映出自然的美、亲情的爱。望着阳光里的母子牵着手舒散开身形紧紧偎依在一起熟睡,每人都竖起手指止住下一个将要泄露的惊诧。

时流着,浮现温情的笑脸一朵一朵,微微触摸着真爱的会心。

一年半以前,一只毛色白中带着灰黄,不足一尺长的猫儿进入了人们的视线,它独自一个从拐角悄悄地走出来,神情安详的望了望这边,然后,拾着优雅的步调缓缓消失在一片枝条光秃秃排列却很密集的灌木从后。

初春的空气里夹裹着前夜的清寒,阳光照不到的树丛下还有深灰的浮雪,杂乱的茅草自雪中探出来,愈发显出清晨寂寞的静谧。

“喵呜”随着一声细细的,温柔的低鸣,那只隐身的猫儿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停足在我的鞋旁。

我俯下身去抚摩它,它没有惊慌地逃逸,只是背脊微微弓了一毫,随即宁定下来;我缓缓抚摩了它一会,又搔搔它的颈下,猫儿显露出舒适的姿态,仰起头任凭我的爱抚。

“真是一只可喜的小鬼!”我这样想着将它抱进怀里,它却突然挣脱了,一跃落在地上,接着就旁若无人地走去,消失在下一个拐角处。

在连续一周的时间里,我没有见到这只悄然出现的精灵,过去的清晨仿佛一场不可捉摸又满带余温的梦。

四月天,青草的嫩芽在墙脚处浮浮凸凸地鼓出头儿来,鲜艳欲滴的绿意顿时俘获住所有寂寥的心灵。上工的人们三三两两围住一小簇一小簇的芨芨草、婆婆丁,纷纷喜悦的交谈着春天的伊始,快活的神情从每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流露出来。

在某个上午,我忍受不住车间里阴冷的寒潮借着闲暇的时间走出大门,于是我惊喜的望见一个灰白的小身影正自优雅地在开阔地上闲行漫步。

“喵喵 ”我不断发出类似同伴的呼声,想引诱那只身形修长的小猫咪走过来。

猫儿闻听了声音,迅速扭头,但它只在原地回头望我,并没有过来问候的意思。对视不过几秒钟,它或许发现我这巨大的身形决不是它的同类,便依旧淡然地走去;在一簇新新的绿意前驻足,低头嗅上一会,就舒展开身体俯伏在一侧,安详的神情出奇的优雅。

这一日,我观察猫儿的时间很充足,结果就发现它来来回回地进出一个大门,仿佛门里的工人一般丝毫不加警惕。于是我明白,门里有它的主人。

在以后的日子里,天气越来越温暖,小猫咪出现在庭院里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它有一尺左右的长度,毛色白中带着淡淡的灰黄,身形修长,步伐优雅,而且从不怕人,惟有车辆经过的时候才闪电般的突起趋避。

没有人给它取名字,它也从不听从任何人的呼唤。但每个人都可以接近它,去抚摩它柔软的体毛,为它搔痒,与它戏耍。它不爱叫,往往经月也听不见它一声低鸣。

这使得我感到一丝为之自豪的骄傲!记忆每每回到在那个初春的清晨,一只悄悄出现在我身侧的猫儿轻轻唤了一声“喵呜”,轻轻一声就令我记忆如新。

百花开放的夏天终于来到了,初春时我在单位的后院开垦了一块菜地,借着每日闲暇的工夫辛辛苦苦地种上柿子、豆角、向日葵和油菜籽,祈望着迎来金秋丰盛的甘美。

那一年春季雨水不算少,这省去我许多辛苦拎水的时间,我也便更有功夫与那只满院散步的小猫咪窃窃低语、闲聊。

我们混得越来越熟了,猫儿常常俯伏在我的怀里,我抱着它给它看渐渐成长起来的庄稼,和它说许多不愿与人交流的心事,一边给它搔痒,一起享受阳光的和煦、爽面的清风。它就静静地卧着,不言不语,时光在每个闲暇的时候充满了不愿流尽的温馨。

虽然和猫儿相识许久,但我从未喂过它什么吃的,它每天只在午饭时间回到那扇门里消失一小会儿,下午,到处都可以见到它的身影。

这时一只从本性里就充满了自由意识的小猫,它需要你的时候会来找你,你需要它的时候可以去找它;但它似乎从未将自己出卖给任何人,满院花草、宽阔的道、地才是它真正的归属。

偶尔,它也会悄悄俯低了身子,潜身钻入深长的草丛,顺着低矮的灌木或树干悄悄前进,长时间的等待着猎物“小鸟”的降临,然后就象离弦的箭一般窜出去。

不过它能捕获到小鸟的时候微乎其微,在庭院里生活很久的鸟族们似乎都警惕到了猫儿,这些经常存在于这个庭院里的天敌的活动,那飞石出林般的迅捷也往往令猫儿无可奈何,只得没精打采地回到阳光下的草地上去。

而我,也经常在那个小家伙潜入草丛之后丢出一块石子或半截草根将小鸟惊飞,让那个不怀好意的“小子”毫无收获。

每当这时,我会满脸带笑,得意的望着那个有些没精神的小猫垂头丧气地回来,望着它站在空地上懊丧的左右搜索。但我不在这个时刻去抱它,我怕它恨我,顺爪挠我几下。

许多人不解,问我:“你干吗把鸟打飞?小猫也需要食物啊,何况看它抓鸟的动作多美!”

我于是笑笑:“有人给它饭吃,它不会饿到的;小鸟也蛮可爱,为什么要为它送命?当然了,在自然界里,必要依赖此生存的动物不少,我也不能保护这个饿死那个。但这只小猫儿不一样,我就不让它祸害小鸟!”

但它还是时常捕获一些体形较小的老鼠,叼着那些失去生命的小东西在各处走来走去。每到这时,我便沉默着离去,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转年过去,猫儿突然变得烦躁起来,经常抬起爪子胡乱扑打草地,还把身子不停地在草地上磨蹭,更多的时候撅起尾部狠命地在地上刨土,刨出深深的完全可以把它装进去的土坑后再走去。

我以为它是没有洗澡身上搔痒,于是赶紧去找它的主人要求按时洗澡。主人温和的笑了,告诉我小猫思春了,叫我别去管它,也不要老去抱它,挠出“猫抓热”来未必是好事。

我于是恍然大悟,可也没有什么办法,叫我去哪里给它找个伙伴来?便少去逗它,但偶尔仍是一抱。可喜小猫咪不曾有害我的心思,抱便抱了,依旧老实安分。其实,它已不能算小,可我总觉得它很小很小。

六月,猫儿出现在庭院里的次数急剧减少了,人们纷纷传说它怀孕快生小猫了。不过还是可以看到它偶尔出现在不定哪个位置的树丛下,在地上刨个土坑,然后俯伏在里边“呼噜呼噜”睡大觉。
 楼主| 轻雪之舞 发表于 09.6.17 07:03:4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属地:湖北省武汉市
七月上旬,我听人说它生了五个小宝宝,但没几天就死了两只;并且它把其余三个孩子不知藏去了哪里,谁也见不到。

我倒是听说过猫生宝宝以后会把孩子藏起来喂奶,不到断奶谁也不给见;若有人强行去看它的孩子,它会把孩子丢弃不要了。虽然不知真假,我也便沉心不去管顾它,早晚还是会带孩子出来见见世界不是,我可以慢慢等。

八月的时候,我看了一次可以见人的小猫们,那是两只白色,一只花色的三个漂亮的小宝宝们。欢喜得我想抱一抱它们,猫妈妈却谁也不给碰,守在窝里搂着它们。

过了几天,我得到了关于猫儿们的另一些信息:“正有人把它漂亮的孩子们一只只要走。”

听到这个消息我简直愤怒了,却毫无办法。

人养着它们,不过是因为它们是人类的宠物,人想留就留着它们,不想留就任意抛弃它们,甚至会拆散它们,叫它们离开亲人生离死别。对于人类而言,它们更象一只只没有自主权的小奴隶。

我忍不住去看它们,正遇上一个素识的胖子正从窝里Q走猫儿的第二个孩子,一只毛色雪白,额头上有两个黑点小猫。猫妈妈在窝外边一声声愤怒地厮鸣着,伸出尖利的爪子拼命地挠向那个穿着厚硬的工装裤的人,追着他追到大门外,弓着腰,前爪支在地面上悲痛地哭叫着。

我望着这一幕,心中深深的悲哀。禁不住追上去,想打动他,感化他,令他体会到母子离别的痛楚,把猫妈妈的孩子还回去,让母子团圆。

那个可恶的胖子诧异的望着我笑笑,搂着小猫匆匆走掉,毫不理会任凭是谁人的生死离别。

我倒知得他是因为不能生育,就在家中养了不知多少只小猫小狗,如今又盯上了别家新生的宝贝。

猫妈妈生了五个孩子,我前后见到了三只,一只早已被人抱走,一只刚刚抱走的时候被我见到,是一只纯白的小猫,长得玉雪可爱,非常讨人喜欢。还有一只是个略微瘦削的小花猫,毛色似虎皮斑纹,杂黄、黑、白色,在白色的部分略微带一点淡淡的灰黄,这一点上接续了母亲的毛色。它的小脸是纯白的,脸型有些瘦削。

最后一只小花猫终于在胖子抱走白猫的第三天也被抱进了我所在单位,人们立刻围上去,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

要了花猫的人是个平日里较为温和的瘦子,我趁机给他讲解猫妈妈的痛苦,人们也不断指责瘦子没有人情味,害得老猫孤零零一个,心里得难受死了。

瘦子听了大家的话,感到很为难,说是自己的女儿很久就想要只猫了。

整整一天,猫妈妈没有进屋,也不吃任何东西,独自蹲在大门外不停地哀鸣,一声声叫得人心碎。

人们把瘦子扯出去,叫他亲眼看看那个可怜的母亲。到黄昏,瘦子给自己的女儿打了电话,说是猫身上有许多叫人皮肤发痒的跳蚤,抱回家会给家里带来麻烦的。之后,他就把小花猫给老猫送回去了。

人们跟着瘦子去看,蹲在门外的猫妈妈紧紧追着瘦子进到门里,人们也跟着涌进去。

在内间的调度室,瘦子看了看手上惶惑的小猫,轻轻叹息一下,就把它放进那个用纸壳箱子和柔软的棉布做成的猫窝中去,摇摇头走了。

人们围着,望着猫妈妈急急忙忙地绕过人丛窜进窝中,一边伸出舌头一下一下地舔自己的孩子,一边又不时地抬起头来警惕地盯着人们。它把自己的孩子紧紧地搂着,用身体护住。

大家看了许久,也都叹息着走了,边走边纷纷赞叹着动物间也有那种舔犊情深的真情,是丝毫不逊于人类的母爱。

九月末,已成为妈妈的灰白色猫咪终于带着自己的孩子出门散步了。这是它唯一留存的孩子啦,一只虎皮斑纹的小花猫,将要享受到来源于母亲的全部爱意。

我见过另外一只猫妈妈领着自己的四个孩子在路上行走,四个小猫咪一只挨着一只跟着妈妈前进,可爱的形容叫人感叹。

这一只猫妈妈也一样,领着自己的孩子在熟悉的草地、树丛、墙脚到处地游玩行走,时不时转回身用脚掌扑扑孩子,把它扒倒,看着它打个骨碌爬起来,就继续前进。

它们停留在庭院里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初时猫妈妈仍是不让任何人来接触它唯一的孩子,谁伸伸手,它就凶猛地弓起腰来,狠狠地盯住你,叫你不敢再伸过手去。哪怕你碰到它孩子的一根毛,猫妈妈也会迅速出掌将你的手扑打开,并立刻扑在孩子身前保护住。

渐渐的,我和猫妈妈重新熟悉起来,猫妈妈也任由我再次抱起它,摩挲爱抚。

更多的时候,我蹲在地上望着母子在一起翻滚嬉戏,互相用脚掌对扑打闹。闹累了,母子会一前一后俯伏在草地上歇息。有时,猫妈妈会带着孩子去后院散步,消失在渐渐稀疏但还有很多叶子的灌木从后。

人们可以在每个下午一点到两点半左右的时候看见这对母子,它们不再激烈地相对撕打玩耍,而是相拥相抱着依偎在一起酣眠。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它们,母亲把头搁在熟睡的儿子的颈上,眯起眼睛一言不发。

儿子先是把脸贴在母亲的脸上睡,睡着睡着就摊开身子,仰面朝天地躺着,睡着的姿态愈发的甜美。待阳光缓缓地移离他们的身前,感受到凉意的儿子就轻轻地颤动一会儿,蜷缩起身子,把小脸塞在母亲的怀里继续呼呼大睡。

这个时候,母亲会睁开眼睛望一望身前,把脚掌搭在儿子的脚掌上,再把头贴在儿子的颈项后接着睡。

小花猫在妈妈怀抱里的时候是身形最瘦小的一个,那时候它的脸尖尖的,胆子小的被哥哥们一扒拉就缩到边角去,“喵呜喵呜”的低鸣着呼唤母亲去爱抚它。

如今它渐渐丰满起来了,白色的小脸团团圆圆,变得更加讨人喜欢,睡相就愈发美丽可爱。

在三天以前的上午,我的工作基本完成了,就走出门去看望那两只小猫。

出去就见到它们在墙脚下戏耍。但似乎可玩的东西并不多,更多的时候,母子各自分开在庭院里散步。

于是我回屋戴上手套,到后院拣来一根特别长的竹条弯成弓形插在墙脚,又挂上许多长长的草杆,让草杆随风摆动,引诱两只猫儿去追扑抓咬。

那一天,大门紧锁着,主人家不知去了哪里,将两只小猫丢在了门外。

这给了我帮助它们的机会,于是我找来一个木箱子,再用锤子打掉一头木板和顶盖,里面铺上厚厚的包装用的一面带塑料薄膜的软纸,再用七八层纸包住箱子,让箱顶面露出一半,用图钉按住纸。这样,就做成了一个不流通风而比较温暖的窝。

我把做好的猫窝放在墙脚直向阳光照射的位置上。

果然,两只百无聊赖的小猫在玩了一会草杆后便一前一后奔着新窝跑来。

它们开始玩起了占山为王的游戏。小花猫率先占领了包装纸包好的顶面,在富有韧性拉力的纸层上来回走动,引得猫妈妈冲上去,和它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

很显然,小花猫不是母亲的对手,很快就被母亲连用头挤,又用掌扑的迫得逃下箱子来。但它不服输,在箱子下边转了两圈,转身去了箱子的侧面,张开大口就扑上箱子,顺着母亲身侧溜过就想重新占领。

猫妈妈立刻觉察到了儿子的意图,一巴掌将它拦回来,摁在箱子上面连扑带咬,逼得儿子抵受不不住,一翻身钻进窝里,再也不出来。

猫妈妈俯伏在箱子上面安静一会儿,就探掌到被纸包住一半的窝的边缘处引诱儿子。小猫在里边就伸掌扑打猫妈妈的脚掌;待猫妈妈反击,它又缩回去。如此一来二去,惹得猫妈妈一下翻了身钻进猫窝,就在里边和儿子又打闹起来。

不过猫儿们虽然喜欢在“猫窝”里外玩耍,但一到下午,母子又依偎在惯久的树丛下酣眠,并不在我精心布置的窝里睡觉。

这样它们一直玩到黄昏下班前,没有忘记它们的主人赶回来打开大门,将它们送回到门里去。

最使我感到欣慰的是,主人也答应不再将猫妈妈唯一的孩子送给别人了,同意让它们母子永久地生活在一起。

为此,我感到快慰,并希望每天都见到它们的身影。而我如今,已可以抱一抱猫妈妈的孩子了。小花猫也如当年的猫妈妈一样安详地俯伏在我的怀里,任凭我去为它搔痒,摩挲它光滑的皮毛。

在我抱着小花猫的时候,猫妈妈不再漫步,就静静地俯伏在我的身边,哪也不去,望着不可知的方向出神。

2007年11月10日上午8:0分秋色文学论坛/注册名:火的轻云
 楼主| 轻雪之舞 发表于 09.6.17 19:14:33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属地:湖北省武汉市


十指下的桌布(原创合订本)

根(原创)



古老的蛰伏记忆在的夹墙角下,拱形的墙基攀沿着思想做豁然通透残垣的琢磨。以墙为题,凹凸的砖体斑驳着年轮留下的遗迹,无数块抛丢的童年缔造起淡欲无求的创伤。抚摩破碎的转角,那是以夜的深静,噗拉破碎的泥土而引发思者做长考的倚靠。

渐渐撕开凝眸的帷幕,纯白的鞋子印记于渚红色的裂痕,枯槁的红发婀娜着缓缓披洒于年轻的面颊。决然的火山熄灭了,天空里的曙色被长风吹成云缕,树下黑花的长裙娴静的袭绿铺开,做长久的延伸,直至化为灰尘登上高贵的台阶与古旧的壁立欣喜着相拥。那是血缘深重着引力同阶级争夺着彼岸与停留的港湾,在最终与最初的时刻甘愿浮做尘埃,寻找本质回归的子女。

人声四起,柔和的线条流淌于五色的阳光,斜睨的河流汇成鲜亮的墙壁;流动且如一道绵延到天边的旗帜。

于是思想顿然开朗,披散的红发全然地扑落;栀子花的馨香自几个季节前再度盛开于将要崩塌的墙壁中,纠结蔓扯,用根的归宿完整到驿动的思想里。天的虚无、念的姑妄、黑沃的大地生养出本质的欲望、阶级的产生缔造出本性的变化;而追究源始,一切皆在于声声不停的燕语之中。

斑驳的墙壁在光里逐渐分解、分解,暗红的颗粒弥漫开来——

鞋子与鸟,大地与阶级,奔波的路途、灰暗的波涛,上升的眸子缓缓粉碎,维苏维的世纪借助光的力量流放到无色的空气中。

2004613 8:50分发于燕山


洗礼(原创)

自生命的愉悦之地起始,赤裸的皮肤伴随着厚茧行走于蛮荒之中。用宗教、文化以及世俗认知的许可为双重存在的自我洗礼。于是羞耻,于是自尊,于是剖析着生存的理解行于洁净之地,思想杂繁并厚重。

在弥留之前,真理与品德交织着规范与人世的动作,沉思于雨滴或沉湎于声色,单元着文明诱导的摸索。但心灵深重着与孤独结为伴侣,一朵花,一个默然的凝视,纯种的原始且朴素,密实的包裹着渴望愉悦的呼吸。

这需要简单的意识,切实人与自然的体会。

在认知羞耻的夤夜中感受分子粗糙的碰撞,泥土松软着肌肤刺骨般的摩挲;那是一种近乎于愉悦的欣喜。以深红来描绘果实,红色的皮瓣吐露出真实的味道:微合的眸子以及自然并拢的双腿,身外是玻璃盘下拘谨的灯光。

一种膜拜,一种狭隘,可用红与黑的边缘做替代物,印证月色下苍白的虚伪,念珠上流转的羡嫉,于妄觉的执着。

在四月结束之时,用桃的芬芳解除世俗的绞索,于荒野地,于蒿草间,于探寻自然的怀抱,以自我式的释放回归生命的愉悦之地。使世俗污浊着,灵魂淳朴于凸起的本义。纯净着粉红色的五月,于未来时的可知之路盛开。

一路洗礼,自行走于蛮荒之中走向初始的愉悦之途,一朵花开,如动物般醒起。

2004428日21:1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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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法于秋天的书页/秋园街28号


十指下的桌布(原创)

~~~旋转了,带满了哽咽的圆质放射着,金H S的光晕碧绿着缠绕畅想的幕布,难以倾诉的颤怵包围了情感。心扉无声亦或有声的号啕着,一片巴克莱的山丘叼着烟斗在沉思,无法抑制的颜料就在架边与意识融为一体。

身体缓缓升上天空,衣袂在麦浪中叠起长长的板条, 深蓝或是天蓝,柔和的七种色彩。
丝块的云中,絮语的男子倾听婀娜的衣袖
在舞蹈,乡间的路途划刻着季节的雪花扬起的风帆,渐渐逝去凋零的村庄

由远及近,扑拉拉有光线翩翩移至,流淌于安谧的幽谷,默然推开每一扇门窗,如鸦乱去。哔噗哔噗黑的颗粒滚动着叶络交织而裹,枝条抽舒着叠并而起,渐渐一株褐树伸张着覆若苍穹。一种脚步呜咽着迷离而走,褚红色的屋瓦浸润着岁月的恬静,街角转过的声音如水如泥土。

以十指涂抹,摒弃规范的局限,以阳光描绘月晕,描绘疏洒随意的村庄。幢幢耸起的呼吸,自每一扇期待夏丽的枕边密集出清晰的纹理这是个深长的线条,圆转着阶下旖旎的绿色,用碳引燃;对春的向往,对爱的执着,用画的魂,瞠目相对的颜料涂抹。

沉静下来着人与自然,呼吸依旧在吐出青绿的垂涎。

2004427
12:07秋色

挑着色彩看,你会有新感觉

以皮为题(原创)

以皮为题,感受包裹里的呼吸层层破裂着渐序吐露。雪花芬肺
亦或芽胞里蜿蜒着的孕育。蓄春为根,萌发心血向外深重的释
放。可写做室外邃静的呼吸,低低压过叹息的新年里的温度。
直至某种思想进入剥开的季节,按着指针生涩地划动,层层翻
卷。

那是精细的屑瓣,自某个光润的年代里显露出新鲜的F B;旋
转并细腻散失的脉络,绯红着又一种回归的束缚。

这并不可理性的尝试逃逸,自衍生的轨迹次第做出一个完整的
结合,破碎便如是一注锐利着的春水,将胞衣与旧季带向以为
枯槁的沟壑。

思想在这里开始寻求解放的错觉,只是不曾把它细致的一片片
衔接起来。年轮里记载着树脉深挚的跳动,而班驳的外衣上则
是岁月中真实的呼吸。

以皮为题,用自然式的思维自如的移动墨迹的方向;可以打开
思想拓发的深度或是印证某种与萌生相关的信息。并可以诠释
挣脱一词的内在与外在涵义。当肺腑里的呼吸可以流转且清润
新鲜的肌肤时,思想里的包裹就可以安适着往昔无痕的翻卷了


水下,是绯红着的安宁。

200412222:16秋色

舞者(原创)

这是一种温软而又辛辣的味道,由呼吸的而至那深邃的品觉
。自某个时刻我把一杯醇香的岁月深深埋进坟场,悠然地就
撕开一张清醒了的毛边纸,深挚并淡漠着天窗下的舞鞋。

夜,锐利着星光的骨头,用一个不逝的流动,摇曳到思想里
头,如水银般点燃一个爽朗的滚沸。

很有意思,地板的四个角落开始分裂成无数个放射,浊重着
层层顿开,并旋转着一个舞台恐惧着买票的游人。

我是一个舞者,模拟着攀岩者的姿势敲打出崖壁的羞耻,如
是我有一颗慈悲的怜悯,就让深渊带着寂寞死到山缝里去。
那是一个好的归宿,攀岩者的魂魄最终会以强力的舒张觉醒
天的意志,令魄与魂牢固的凝为一体。

一个奔跑或是一个姿势。

这只是一个舞者的表达,下边有喧杂举着票根哭泣。舞者蔑
视着洒下一把H S的蛆虫,那是舞票的收益,哭泣者的向往
。舞者决然着熄了台灯,夸张的俯视着一场史无前例的骚动
,微笑着腐朽坍塌的欢呼。

静静就琢磨着挚者的呼吸,自灵魂深处展开。

思想于黑暗中起舞,标示着一朵梦蝶细节的生长。噼噗着可
以衍生的轨迹自然的旋转着申张的五指。台下失了声的孤独
着,台上夤吟着握紧了一双精致的手臂,舒缓而湛然。

这是某种欢愉的表达,激烈而缓慢的震触着胸膛。那里有处
失落了的大陆,一个舞者的精髓,弥漫着摒止了流窜的空气
。一个悸颤,迷途的燕儿慌张地苏醒了海葬,让躯壳彻底的
坦然,直勾勾地释放出所有真实的召唤。

生命,便如火一般凝塑着舞者。

2003-7-30 :51:53 秋色


结局(原创)



我失了个魂,自夏天开始,这是二零零三年的夏天,我会永远记住这个日子,我失了个魂。悲切的手握不紧即将坠落的心脏,无味的咽喉里哽咽着两百七十个日夜,天呵,为什么要在这一瞬间夺去我唯一的所有?我没有家了,我没有家了!一个个熟悉的身影默默地远离,安奴里,这快要堕落的天堂。

这让我怎么能忍受得了,一把快要搓碎了的黑夜,斑驳着落下我精心拼贴的图画,这高高举起的手。

谁是那漆黑里的暗殿的使者?谁是那毁坏我家园的刽子手?我要把他撕裂,如风中纸屑飞扬,再把他狠狠地用牙齿化为乌有,这让我号哭了的凶手。

我没有家了,去做那孤魂的野鬼,野兽向我笔直扑来,燃着的灯火我照不亮那丢了魂魄的空壳,谁还会给我依不完的亲情?去年那个已经坍塌了的脚印。

这流不尽的血液,我将它一把把揣进滚热得开始冰冷的心房,那里已经结冰,悬挂着残忍的笑容。妈妈,终究我还是个没有家的孤儿,凄凉地进了门又出来,面前是一双双游移在坟墓里的枯骨。这宁静的夏夜,这失了魂的思想。

是了,这便是我的结局了,那就一起走吧,踩到那浸泡着抬起的泥土下去,做那面无人色的蟑螂阴暗地爬走。


2003722日0:21分秋色


暗夜里的路途(原创)

咯哒、咯哒,悉嗦、吁半明半暗的烟雾之中,摇晃着的火光在指尖上弥漫开来,抓住了一支渐渐化为灰烬的香烟。纯白的烟灰自一圈徐徐退后的剥落里发出的滋拉的爆裂声中延伸翻卷,带着些许再度醒起的红痕笔直地前行,直至在重力的牵扯下脱离母体,瞬间就突兀地坠落。

轻飘飘的烟灰在半空中急速地跌下,刀子般的气流撕扯着浑圆洁白的外衣,在滚滚而下的烟柱中暴露出灰根疏松丑陋的真容。没有最终的砰然粉碎,脱离母体的烟灰在火光照不到的地方摔入了黑暗。那是光明达不到的极限处,唯有中性的气流穿插游走,做无视理性的漂移。

昏黑的窗外找不到澄静的湖水,荒凉的夜色徐行着吐出拜月者深长的叹息,无觉的地平线平切着视线吞噬踏过长草的踝骨;微风划过衣袂,走过的路途幽幽沉溺。

夜沉如水,心沉无怵,轻吁一口长息,躁郁的胸腔与着暗夜的清冷收缩如卵。伏于幕角,噬弱的蚊虫淡漠出奇异的避让,在无光的漆黑中链成覆骨的棺柩,浮游于长草之上,期待着逝者做长久的沉沦。

扑通、扑通阴郁的大地起伏着与它的子女同步地呼吸,深层里的血液沸腾着揣唤肺腑中将要凝结的熔岩。地的面颊上是清凉松润的泥土,人的面颊下是轻嫩峥嵘的骨髓;千万年后,骨髓化泥而做岩石,泥土为母而苏生命。生与死、智与昧、是黑暗中光芒万丈托起的腐朽。

寒夜的呼吸自背腹交替着、潜存于深草之中,我的上半个世界是漆黑冰冷的,我的下半个世界也是漆黑冰冷的;只是,一种深冷的光线刺破了血液的胶结,扑簌簌随着蛾翅的粉末圆转出生命的愉悦!

2004614 0:03分发于秋色
 楼主| 轻雪之舞 发表于 09.6.17 19:16:1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属地:湖北省武汉市
旷野里的声音(原创)

静夜,我俯伏在窗前望着那一片旷野。
冷冷的星儿下,乱发般的枯草在寒风里
纷飞着飘摇,萧索。

这是一个声音,月影下的一声声孤独的
呜咽。千百年来的习性令我有些茫然,
我不知道这是一份向往,还是一种期盼
?低低的,又是深长的。每当月亮升上
天空,这个声音就在静夜里撕扯着缠绵


黑色的风铃悠悠地在窗棂上振荡轻鸣,
清脆的声音和着那一点碧绿的深挚的呼
唤,在旷野中协调着汇成一曲悸动心弦
的旋律。这是一个绝妙的组合,却又是
令人恐惧不安的颤抖,欣赏却又惧怕着
它的近前。

呷了一口新鲜的草鱼子,那略带腥咸的
味道流入胃中,心神不由得安定了许多
。抬眼再望去,不知何时,那点碧绿已
经熄灭了。空荡荡的旷野中,只余了冷
冷的星儿在天穹辉映着寒光,黑色的风
铃在凝视中静默着无言

分开那枯瘦的荒草,我到何处去寻找那
一声月影下的呜咽?

2003224 中投

纸,文字,思绪与虎皮兰的叶子(原创)
笔尖吻着墨色呼啸着掠过纸笺,那是几根渴盼着奔跑的手指
在抚摸生命的时候发出的呐喊。而这是会对纸造成一定程度
的伤害的,所以,当岁月给这片洁白一个终结时,那班驳凌
乱的划痕就是它一生永远抹不掉的创伤。这将会给它一个教
训,让它学会在剩余的干净中寻索回思曾经的恬静和安然。
当纸张在那里愤愤不平的时候,思绪是不会考虑这些的,它
是一个拥有着爆炸般力量的癫狂者。某一个火花的跳跃,某
一个不经意的触动,都会令它情不自禁的喧闹起来;撞开一
扇扇门,掀翻一张张桌子,欢快的又是痛苦着的搅闹着心灵
不得安宁。它喜欢着去呐喊痴醉,又愉悦于它某个时刻
的精雕细刻;而最终它气喘吁吁扑倒在地的时候,破碎的纷
杂就会由一个不付责任的观察家“眼睛”把它们重新梳理整
齐。

通过纸的倾诉,我们知道那其实只是一些被整理过了的,但
仍然挣扎着想四处觅路逃离的墨迹。就象一只只囚笼中的困
兽,虽然不能超越特定的空间,却仍然充满着敌意;不时的
把咆哮探出牢笼。也可以解释为是一种张狂,这其中是可以
掺杂情绪化了的东西的。

我们根据某种文明的解剖,知晓了这滩墨迹应该是一些在冬
日里受了冻的虎皮兰的叶子。极度的寒冷使它瞬间就凝固了
所有的水分,以至于我们捏着它的时候依旧可以感受到叶脉
中充足的饱满。只不过因为它的思想比较脆弱,当身体还没
有完全适应的时候就已经死掉了。

如果我们不注意方式方法,再用滚水去尝试温暖它僵硬的身
体;也许最终也就成了一滩任何文明都不能诠释的糊糊儿。
那么,它那因短暂的急冻而保持住了的水分,也会在沸
腾的糜烂中不知去向了。

我们可以选择某个季节,用阳光来暴晒它们。我想,那些储
存了的水分,应该是会给另一些生命的延续创造一些机会的
。虽然最终它会干枯的,就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妇人一样;
但它并不再是滚水里的糊糊儿不可辨认,干瘦的仍然是片虎
皮兰的叶子。很有可能再加触动就会粉碎无形,却已经把生
命的所有展放无遗;即便在风中,飘扬的脉络也不会迷茫的
走向沉沦了。

笔是一种无生命体,但却可以驾驭所有可以表达的物体亦或
内涵;用简单几种局限了框架的表达方式,以无数个任意驰
骋的表达形式尽情的抒发出来。这是它所知道的,却是它的
本身所不能独立做到的。而赋予它灵魂的人类才可以真正驾
驭它,可在车前拉套奔跑的还是我们人类自己

2003222日18:17分秋色



鱼的又一种诠释(原创)

我是天上的一朵白云,自猛醒时崛起,在深邃时降临。那是一条开了岔的河流在奔向谷底时,用激荡的曲线铺开七个头颅的天穹,以无数的幻彩流洒于惊撼的西天;面对着生者与死者的召唤

用一块再创造的豆腐,拼做一块完整于苍穹的月亮。饱蘸着墨色精心而雕,使每一处裂缝于山石间胶合粘固;轻鄙于蛆虫的取悦,做舞者最后的凝塑。

默然于思,我把柳色与烟而比,暂将行宫建立在九霄之颠,莫处不是云儿戏,莫见不为燕儿舞;而何为独我?俯拾一把如蚁的人群,七百种意识对我攒起了拳头,头破血流。为头而包,抚摩伤创,顾看岁月做磨砺我的发肤,深重案前浓郁我的思想。于那寡淡的无知处,入那归于尘土的门。

恸然于履,我自五月的末日再度扬起旖旎的风帆,滑行着流畅的弧线将思想倾斜于艳海的波光。随风的航笛鸣动心间安详的饱满,搭跳的渔民朴实着网索中惊讶的陆游。又是一种新观念吗?将自己扼杀于久养的母海,复生于瑰丽的盘中世界,且做鲜活地呱呱成长于爆油之间。你瞧,那是多么的活蹦乱跳啊,于那末日最后的曙色。

这未始不是一种嘲弄吧,锋利的快刀切割着母体降生的血肉,畅爽淋漓的大笑咬啮自己的臂膊;而面对着蚂蚁般漆黑浊流的人群,又是表现出何等的“仁慈”。自低檐的厨房里,以轻柔的手托起一张满是微笑的面庞,那里恳切着:“请杀死我吧。”

当过程归回于平静,完整的腐烂已经将裂缝胶合于盘中:那种热气腾腾,香溢四里的完结。

2004531 1:41分于七星宝剑网





女尸(原创)

有人在台阶上,而我,在台阶下。年轮的指针划着
巨大的醉意。粉红色的眸子,是面对着兀鹰苏醒的
坟墓。思想,就在这里开始沉睡。

旷野沉寂着泥土的噼噗声,夜风呜咽着卷去月色华
丽的羽衣。的棺椁,是无数根善意的鞭子抽打
着斑驳的葬品。鄙薄的尸柩中,银白色的锁链捆束
着腐烂的衣裳,在暮色里安详地并紧一双羞怯了的
腿。

这是一个年轻的奴隶,死后仍被主人闭锁着灵魂。
即或她微微张弛的十指,一半向下,一半向上,嵌
破了薄薄的棺材板;破碎的容颜中仍满是了虔诚与
恭顺,就那么活生生的享受了死亡的过程。

但她的死又是奇异的张扬着某种自由了的意识,伸
张的五指或陪葬的祭品。卑贱的奴隶又怎会有祭品
随同?即便她魂魄里早已凝聚了奴性的血液,甘心
受死,如是深爱的主人又怎会活生生把爱人捆锁着
埋葬?为何她的面容又满是了虔诚与恭顺?那她为
何又要嵌破安锁的棺柩?

也许,本性里的自由超越了她惯久的意识,甘心于
卑贱的身份却不肯屈服做精神的奴隶。当肉体和思
想忤逆抗衡的时候,也许那个本性里的张扬就会执
拗的苏醒吧。

有人,在台阶上;而我,在台阶下,木然相对着彼
此的颈项。审视着审视,卑微着卑微,审视着卑微
,卑微着审视。各自揣满了意识,呼吸对着呼吸。
奴役着奴役,屈服着屈服,奴役着屈服,屈服着奴
役。

是做文字的主人,还是做文字的奴隶?是张扬着屈
服于文字的奴役,还是安详着奴役文字的屈服?那
台阶上是我,那台阶下也是我,文字就在台阶上下
幕满了威严。那么我又在何处呢?因着文字的苦恼
而苦恼,因着文字的奴役而奴役,甘心于文字的驱
使而奔突张弛。一旦没了文字的引领,思想的意识
便坍塌破碎,号哭着失了自我的本来面目。

现在,我必须挣脱文字对我的奴役,即便是怀着对
文字的恭顺安详的死去,也决不能为了奴役而诞生
,为了诞生而屈服。月光,此时在棺椁上划了一条
平行的拖曳。而思想,已于此刻开始苏醒。
200321 秋色
 楼主| 轻雪之舞 发表于 09.6.17 19:17:5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属地:湖北省武汉市
口岸(原创)

我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我的眉间也攥得紧紧的,我的思想呈一条直线,我的五脏汇聚为一个点;没有愤怒,也没有哀伤,但我只是用力地握住自己,凝视全部的力量从眼底发出。我的世界开始崩溃,我的思想开始湮灭,惟有我的力量在瞳子里火一般的激发。

这是唯一开放的口岸,倾倒着鲜血与心脏的燃烧,蹦跳着殉葬源于爱的洗礼。这是唯一奔涌的潮头,沸腾着思想与态度的别离,澎湃着骨骼逐渐酸软的激荡。我的风以及我的天穹,房间里鼓荡的黑氤、涨裂的酸楚,自前进的,目光炯炯中退去。



攥紧的手指突出皮肤柔顺的拘束,用不能接续的段落暴露难以叙述的创伤,承接骨与骨的刺痛。不解的,如何可以完整于鲜血淋漓的表述,使焦灼的眸子做彻底的释放,伸张肺腑充溢的凝聚。是我的,面对灰色代表衰败的结论。



颓然,当力的时间消逝的时候,一切都平静,包括视线苍白的空洞。



2004826日21:52分秋色



我等待重新醒起的时刻—————————————时间是最好的平衡心态的良药,信念是唯一可以倔强意志的龙骨,舟帆可以倾覆,但大海永远具有浮力。


幻灭(原创)


悬挂的骨骼得到解脱的时候,街上的行人带着笑,正把热恋的眸子引燃到天空里/上帝在说:“用爱来为你裹紧尸体,你随我走吧。”恶魔在一边冷酷的嘲笑着上帝虚伪的施舍,却凄然着转身回向自己孤独的山坳。


纷红色的眸子腐烂着,在墓穴里搁上鲜花。被风吹零的叶络挽着手,在那个湛蓝的季节,伴随日光漆黑地开放。骨骼将与肉体粉碎为泥样的灰尘,孤零零地沉睡到崭新的牢笼里去;外边是可以有双带着穿透力的眼睛,去琢磨着可存的期限。那将会是令为自己写墓志铭的人快活起来的,人道的得到永远的解脱。



湿粘的脚趾带着沉重的态度。那其实是亲切的,是对死者最后的尊敬。即或为了工作而埋葬,为了埋葬而生存;那死去的人也是有着为社会服务的义务的。颠着骨骼的份量,那是双扫墓的手在品题着墓穴的价格,生者的献媚。以付出与获得的比例来弥合与空气的缝隙,这是使最接近我的天使真实到分寸。只是,谁来做我死后的献媚者?唯有一把糊住窗子的泥土,或是几锹松散的埋葬。



朽坏了的社会,让天空开始着了火。不再有无私的园丁,瓜藤下细了颈项,还会等待谁来做掘墓人,为收获者铺开豁然开放的大路?那是决然着潜移默化与金钱的勾当,行使着无法背弃欲望的路途。那可以是挖掘墓穴的人,是时代的开拓者,用尺子衡量着践踏泥土中伸张着的尸骸。



秃鹫默然回身,山崖下是长荫退去,花枝干涸寂灭。惨笑的日头发着红艳艳的色彩,撕碎最后一把山坳;这是埋葬的顶点,希望是以黑色的海潮来清洗骨髓里的潮湿。用上帝的口吻来做生者坦然面对的安详,给死者一种清爽的解脱。这不能替代的,便是生活本身给予的存在,即使面对着生与死的幻灭。




2004723日22:11分秋色


天使与撒旦的笑脸(原创)


写给不会唱歌的茶叶/我知道你的声音

那一瞬间,你所有的力气都爆发在沸腾的滚水中,人们不是来喝茶水的,是来学习茶叶的呐喊的,随着100度到55度的故事逐步回味那是你给予我们的,有生与无声之间的理解,如是我正在分开来自心底的叹息。水里,搁着你的血液与你的呼吸,用人类的思想/烹煮灵魂。

那不是一种,是很多种;人类就用这样剥皮似的浸泡领会出源于美的真谛。看你的身影,没有棱角地打开溅落深渊的翻腾,虽然你有点痛,可人类的灵魂就在此刻得到了永生,在看着你充满活力挣扎的时候。我说,你的呐喊谁都感受得到,可谁都想得到你那发自肺腑的精华,因为那是最美的;即便欲望是最丑陋的,但你是最美的,美得血液都即将变得清白。

我开始学会剖析两种可能,一是你最终将变成一具丧失灵魂的尸体,人类得到了永生,因为你的灵魂分给了他或她。二是你在做着瑜加的舞蹈,以超越者的呼吸引领人类的灵魂堕落到不能自持的深渊,并在垃圾袋内完成禅意的解脱。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个存在,发芽到回归泥土,经历的过程才是最可以启迪倾听者的触觉的。

我知道你听不见,但你能够感受我的存在,揶揄着睿智,用你的美沉浮人类的呼吸。我们都在获得期待,又都在彼此呐喊,你的方式/我的方式。究竟谁做了建设性的理解,请你在呐喊中插一根天线,你会知道顽皮的孩子失去纯真后的奢欲,那是天使与撒旦的笑脸。正反面都是。

就让我们把呼吸交接在一起,让彼此呐喊着把灵魂分给对方。我想你听到我们的声音了吧,我在感受你传送给我的裂痛,你看我的皮肤在起层,沸滚的淡色。我们彼此都在大笑,又都在深切的呼吸。那杯子转了我的手指,你让我转的,用倾听凝眸/爱的呼吸。

这是个初始展开过程的分析,其实这才是我的第一个剖析。你不会唱歌,那就让我来给你唱吧,不可以愚弄人类的智慧呦,你只是片茶叶,如我只是个人类。满意的对你笑笑,你已经完满的做了全部的释放,我可以品觉你/带给我的滋味了,全部的。

我知道你的声音,你也知道我是人类

2008日21:05分秋色

与诗歌的呼吸(原创)


这是一段点燃的墨迹,它就象弯曲一个管子,你可以听见
哔噗的暴裂声,却寻不到弯转时的来源。引发而出的思想
表露黑暗里划开的苫布,生涩而苦郁着整理的过程。而后
,就会是完全的觉醒,诠释所有意识中破碎已整齐的脉络


诗歌于我而言,就象郁闷的天空起伏着的最后一个呼吸,
安适的钢梁触破了硕鼠短暂的啃噬。迷途的思想会慌张着
摆脱一个山头跃到另一个起点,干涸的咽喉里面找不到可
以顺从的愉悦。完全钻不进去,即或黑漆着自己的鼻子,
把眉毛整理成线又搬整自然的条理;让思想去完整的诠释
它的合理性。

但是不行,诗歌与我完全无缘,我是个失去五指的盲人。

那么就把自己放置在某个深邃的浊流里,以一个轻飘着的
伸展,着把自己舒适地拔出。当纯白的液体脱离吞噬
的管道时,思想便觉醒着跳跃到另一空间。这是个彻底的
释放,当思想决心屏弃所有的渴望的时候;意识就会观照
出安详而真实的自我。


诗歌,做为一个令我无法诠释的形式,因着内在自我的反
抗;则整齐的与我分割了。叹息的绳索,苦恼并愉快着思
想与文字自如的驾驭。


200414寒烟阁/秋色

以5月11日为题
这夜,竟警醒的有些锐利,似刀子般的拍打风的头颅。
不知哪里来的犬吠,不知漆夜里还有低吟,暂以一把
透开曙色的铲子与那温和了的手指。那是疏的血,无
言着悲喜我要这黎明前的黑暗翻起,绽出一朵精致的
阳光。


烟柳长街,有如凝脂般的柔润抚摸着容颜。这是女儿
的心情,但又似是腐朽的楼梯,踩得惶然就会陷落永
远的自我。这是极其麻木的,混合了人性的衰亡是会
把睡裙迷惑游走,那还有什么是属于这地板的呢?雨
在裂开,用一个个文字敲打着智慧,面壁出诵经者亢
长的郁闷。这是一瞳印在墙壁里的凝视,亲切而又朴
实着我的灵魂。


这不是夜,却也是杯水,舒适温然着结束这茶的辛涩
。铃声蓦然的准确又寂然,深刻而紧密的扭动着某个
开始。尝试一下,可把这水浸满岩石的每一个细胞,
是轻柔的忧郁,又是韧劲十足的揣摩。并象根皮筋儿
那一样蹦跳着穿行于往来的星迹之中,深邃着呼吸把
长船做个远航。某一次瞬间的对接,便有一处星火劈
波而起。于某个未知的世界,便有了一个会心的相约



僵直着洁白的指尖,思弯曲着想把宇宙从挥舞中释放
出来。窗前,流动的栏杆分离出来几个漆驳,深挚并
卷起。这是发自内心的,以一个前所未有的呼唤撞击
着轻轻剥落某个坚硬,这于夜,便是如苹果般瑰丽的
思想了。且把长发梳理整齐,赤裸着捧出我的旭日,
吻这恸然的怀。觉知便以火而翔,于那恒久的升腾中
观照喷薄。



2003日秋色

委蛇(原创)

在黄土下行走,在黑暗中前行,眸子默然转身,山外有星光曳落/风,啸叫着,从山口那边隐隐看过来/吹一地斑驳的骨头,撕一首沉重的歌篇。魂魄里披满了清凉的泉水,笑容里饱满着委蛇的港湾/在山口的那一边,海在呼唤

光线已经开始死亡,在深渊走向思想的时候,筋骨全在拼力的敷衍/身躯象一面墙,颈项是一只折了翅膀的雁,一起倒塌着/多米诺,一种骨牌的嘴脸,回应泥土的振荡,倾着门不停地关闭/这是殉葬。

这必将是个迷失的路途,甚至无法挽回。当天神与魔鬼的战役打响时,一切就已倒向堕落的开端,焦灼到充满怜悯的恩德/海,决定在这一刻沉睡/步履不停,扬起安详的风帆。

200412日21:27分中华论坛

黎明前后的句子(原创)


阴沉的北风从一个不知名的角落走到了窗台上,玻璃抚摩着手指深冷着一个不曾梳洗的清晨。打开窗子,远处的麦地里,一些无意于南天的麻雀聚着头,低低窃语着谈论冬时的难熬,几粒剖裂的麦种是那么散乱而担忧。思想,一如那寂寞的长草枯槁着抬不起折断的颈项,发鬓随风倒错着凌乱纷飞。

昨夜我等待着,用一个长途的盘旋描绘出思想与天窗的通透。在某个凝固的时刻,曙光夹杂着暗郁的怪异浮凸于一个天际,张驰着某种生命的延伸,渐渐撕拉出一条如火的深情。那可以是一半的世界颤粟着光明与温暖,一半的世界咆哮着幽冥与寒飚。但我所知道,黎明的裁刀终将由此而打开浑圆的结构,日辉终将为此而温暖渴望光明的求索;凄颤或悲颓已是前夜的背影,如是一张太阳的封条,抖怵的缝隙将要别离满窗阴郁的北风。



自一个无知无觉的舟中我渐渐醒来,原来浪花里依然有微笑,有向往,有真挚的问候也有思念的光幕、熟悉的云影。只是,我在无花的秋夜里睡着了,被水底枯黄的落叶堆满着埋葬,思不清也觉不得;眼前总是一片片的寒静的游鱼摩挲着深醉的躯壳,黑痕似的波涛洇氤着湮没昨日的明醒。梦里都是凋零再凋零,一只孤独的海豚恒始着养鱼池里跳跃的轴承



此时,太阳由暗红色的凝雾,聚成一轮醒澈着橙H S光辉的球体;以东而西,明朗的天穹升起一株依旧绿翠荫荫的斜柳,湛蓝湛蓝的心思蓬满大地,染鉴明眸。这似乎是划出了一线清晰的波纹,在心灵的河口舞出新花片片;一把木桨沉落又升腾,号子里喊着:“嗨呦呵嗨呀,又过一浪先啊 ”



200310112:31:25 秋色

掘墓者(原创)

这是个坟墓,当矫情把一只脚永远的踩踏进去,F B了的味道正在弥漫开来,沿着阶梯试图驯服所有盛开的花朵,甚至焦灼沉静的骸骨。墓道里的黑氤,与着思想里的腐朽一同上升,变了质得使谦逊傲慢,令虚心浮荡;那是在被鲜花围护的瞬间,僵硬的躯壳里生出了无可救药的蛆虫,在这诺大的,殉葬者的墓坑中

虽然恶蛆未始能够深刻入骨,但吞噬血肉的举动正可以令某种安详的熟睡发生变化;于是,思想里的恶魔在墓道中用骨笛吹出一支丝般柔美的曲子,掠夺无识亡者最后的魂魄;并收买它,并使其出卖它。那不仅仅只是“为了自己就够了”的山妖式的格言,被琢磨过的血肉将化为一片腐臭的恶气,四下弥漫着吞噬所有可能接触的灵魂。

我们死了,但我们的灵魂却永不得到安宁,在暗殿中呼号悲声,或是爬出早已荒淫的躯壳,寻求新的寄宿体。我们死了,自墓穴被掩埋的那一刻起,理性就与着毫无知觉的名贵珠宝一同腐朽到地狱里去。

在活着的时候,我们曾经是怎样的开怀大笑,又是如何诚恳的面对每一种可以汲取的养份;那时,我们活得真实,也诚挚的真实;没有鲜花的围护,也少见崇敬的俯视、牧师亢长的致辞;但我们活得富有生气、朝气。但我们已经死了,覆盖着高尚到惨白的裹尸布,在浓郁的花香中自我陶醉着死去。

这是个表里不一的宫殿,用赞美与阿谀搭建起来的金碧辉煌的坟墓中,埋葬着我们这些被魔鬼收买了灵魂的生者;我们活着并且持久地享受着文字带给我们的愉悦,但其实诚挚已经死亡,傲慢的态度和轻蔑的字眼早已宣布了我们理性永久的沉睡。可我们并不通晓这个概念,仍旧在奢望着每季供奉的果品,以及一束久不褪色的鲜花。

腐坏得发黑的腿骨在缓慢地粉碎着,因于满足而发起光来的眸子肆虐着矫情,在墓道里轻蔑着徘徊。只是看不到,远离墓坑的窄径上,正有一群路人拄着荆杖、牵拉着手指,跌爬着向着陡峭的山崖顽强地攀登;总有鲜活的笑声在罡风里隐隐传送,直至某个倾听者去专注的凝视

2005年元月17日23:18分秋色文学论坛
 楼主| 轻雪之舞 发表于 09.6.17 19:20:20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属地:湖北省武汉市
吃馒头(原创)

吃馒头要慢慢地咀嚼,会有一种香,一种甜,一种朴素的美丽。

2006516日22:43分我的劈柴木屋
 楼主| 轻雪之舞 发表于 09.6.17 19:22:15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属地:湖北省武汉市
人造的畜生(原创)

对于一些被人为饲养的畜生,比如跟屁狗、看门狗、咬人狗,没心骨没主意只会按照主人命令狂叫的狗,我一向的态度是想教训就给几脚,不想打就当它是头卑微的畜生,怜悯它所处的地位而走开去。

这种狗在新中国成立前很不少见,土豪劣绅常豢养的鹰犬有两种,一种是真正的低智能动物,飞鹰和猎狗;另一种是人,但也只具备低智能。新中国成立后,在特定的一段时期里,这种为人豢养的鹰犬已很少见,从社会表层似乎看不见了。不过近些年,由于各种舶来的、旧有的奴役意识重新抬头,“新豪门权贵”豢养鹰犬的现象也便时常可见了。

鹰和犬,一个在天上飞,一个在陆地上跑,本都是自由自在的生物;但由于人类的捕拿、驯养,慢慢就放弃了自由的意识,从而忠心孝顺的为主子效力卖命。更因为它们不具有人类的高智商素质,只能通过条件反射的训练获得听辨上、咬、作个揖、跪下、过来等简单指令的本领,而彻底失去自由本能。所以说,人们也把那些被豪门权贵刻意豢养的打手、讼棍、跟班意指为狗腿子,是没有个人意志的,只能按命令去咬人、下跪的“人样畜生”。在古时候,在现今社会里,无论官长、资本家还是有几个臭钱的有闲阶级,都会豢养几只听话的恶犬;以便随时命令它们去咬人,做畜生该做而主人不想做的事情。

关于人样畜生,或许有人会有疑问;是什么原因迫使一个有独立行为意识的人甘心卖身为奴呢?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因为人不同人,各自的人生观点不一样,这就很难为“鹰犬”做个完整详尽的诠释。但无论怎么说,这些没毛畜生是没有多少精辟的理论来为自己的人生阐述出点什么值得夸赞的觉悟来的,它们只为得到一点主人的打赏而出卖灵魂的活着,是一群非畜生的畜生。

随着社会上的懒人越来越多,为懒而高速运转以期研制出更省力办法的大脑就越来越聪明、发达;另外也有一些靠脑力执笔杆子、执口才来换取政治资本、社会认知的知识阶层,而这几部份人多半会做为“公认”的“精英”而成为社会主流,掌握着权力和财富,同时也具备了豢养奴才的物质经济基础。他们的态度对一些甘愿卖身的小脑袋、小笔杆子、小口才是很有感召力的,甚至打到头破血流、凶杀不断的程度也只有一个目的——做权力和财力的狗腿子。

但畜生就是畜生,不管是人造的还是畜生造的,所谓“鹰犬”必定是卑微的,处在奴才意识上的可怜的东西。真要把“他们”挽救是不容易的,它们是不具备一个独立的人所具有的自强自立的精神的。依赖是它们惟以谋生的本能,按指令咬人是它们存在的必要。对于这些非扁毛的畜生何妨以畜生待之呢?虽然披就了人样的外皮,骨子里还是个畜生罢了。是畜生就有恐惧权威的本能,同时也是色厉内荏的经典范本,狠狠给上几脚是会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回主人脚前哀哀惨叫的。

如此一看,无论是天生的奴才还是人养的奴才,是动物是人并没有太多的区分,长相不同而已,智力基本相当。但我们也不可做水镜先生凡事说好、避世隐居,在恶犬咬人的时候还是要站出来给上几脚的;至于平时,就让那些可怜的畜生放肆的叫唤几嗓子吧,毕竟这种看似痛快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我们又岂没有同情心呢!

唉,不管是豢养的,还是暂时没找到主子的那些个狗腿子奴才,充其量还是个畜生罢了。想叫唤叫唤就叫吧,四条“腿”着地的滋味想也不是特别优越的。至于你的主子怎么看待你,是给你戴个金镏子还是披上件人袍子?你就兴奋受之吧。照我看,也就是三两根剩点肉渣子的白骨头罢了。放弃做人的权利去做畜生实在可怜,我定能颠对出点怜悯给你。

2007年7月17日1:28分北大中文论坛/注册名:烈火的轻云
 楼主| 轻雪之舞 发表于 09.6.17 19:22:47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属地:湖北省武汉市
中秋月圆(原创)
鼻子孔好,下巴头乐,皇帝脸上开黄莲;甥舅喊,妯娌闹,中秋月里桂花钱。喂 ,客官,要不要来点青头蒜?不要钱,不要米,就请道声过年好!别说咱中秋反说过年事,反正穷人盼的就是年。逢着节了,歇着腿了,那咱就说声过好年。嗨嗨嗨,大家中秋过年好哦!今天我来逗个乐,泥腿子也来做节喧。

锣鼓响,钟磬鸣,烟花五柳问清吟,楼阁台上嫂婿全。爹娘想,子女怨,江头江北不见船。谁知老少皆痴眷,笙歌池里倾月圆。一块月饼圆又圆,一家人吃饭甜上甜。却说做人不容易,逢上佳节更是难;巴关系,黏上司,拆掉东墙补西梁,父母妻子时怨嫌。不为名,不求官,一份工作得执远,只为节后能过年。哭着笑,哀里酒,谁知小民月下难,尘风浪里更是寒。

大家中秋过年好啊!

今初六,明八九,再过九天就是节。古有传说九吉祥,九上酒头,歌做花尾,今岁老爷成双寿,算算又做重阳前。摆寿酒,闹花灯,清歌月下收宏声。这边走,这边走,一千元以上坐这边,五百元以下楼旁间;稍带说声无礼的,节后一起来算帐,管叫你吃不完还要兜着敛。不明说,不指人,老爷心里都明镜,高高悬上九重天。车停好,闭门了,街前少弄花子言,不行就把棍子前。堂里欢声把爷赞,寿岁无疆万万年!

月满空,人满庭,中宵琼里不现淫;喝酒浆,食月饼,花生果品农家寻,纨绔酋长瞥下贫。走出去,哄开了,谁叫你登大家宅,富主子无有穷乡亲;滚、滚、赶紧滚,少叫刀子红见新。记着你家两亩地,秋后还未上钱勤;少说旁的,不差你那点,可爷的面儿搁哪?滚、滚,赶紧滚!

乡里走,城里看,一轮明月耀当空。有只小手,月亮里伸,伸上你前,掏上你袋。说,想不想过节好?想不想过个年?随那叫花子火车站睡觉去?月亮里边照样探小手。没啥人贪,也没啥人贿,礼尚往来中秋里做的就是这个调调;谁叫人是吃五谷杂粮的呢,就得有那冷暖炎凉。可咱得说,小子民还是不看那些,大不了咱街头摆地摊子去;咱是那只念着亲人,只想着爱人,天南海北的就会说几个字的,就愿着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不管那老爷们做什么寿星,奶奶们摆什么阔绰,能坐在桌子前对着家人道个过节好,吃不吃月饼又顶个啥?能顶儿女满堂,相思无处么?那都是过了年还得再来一遍贡献的茬,没够。

不提那些,中秋还剩下这么几天,不问你是客官,还是乡亲,都来,咱们就热热闹闹烘上一烘,只不定就拿人字叠摞合一大饼子呢。就跟月亮对着比比,不见起比它的方方,兴许实在得比它更见人情味道呢。圆上个圆,人心齐泰山都得移哩,叫那些老爷们自各咬千元万元的大金月饼偷着乐去吧,他带不进棺材里。来,咱们一起来谈个圆,写个圆,对着人间大声喊个圆:“圆”!

20041日21:34分秋色
 楼主| 轻雪之舞 发表于 09.6.17 19:23:49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属地:湖北省武汉市
真实、感性的阿喀琉斯(原创)看电影《特洛伊木马屠城》有感而笔

在没有阿喀琉斯的时候,赫克托尔的宝剑天下无敌;在没有亲情的地方,普利亚姆的父爱感动天地;在没有战争的时代,阿喀琉斯的真情就能够ZF一切!

在古希腊神话传说中,阿喀琉斯是海神忒提斯与阿尔戈英雄珀琉斯所生的儿子,周身刀qiang不入,唯有脚踵是他的致命之处。神谕他有两种命运:“或者默默无闻而长寿,或者在战场上光荣地死亡”。

在荷马史诗《伊里亚特》中,参加特洛伊战争的阿喀琉斯具有“健美的肌体、无敌的武艺和忘我战斗的精神”。他半神半人,是当时最伟大的英雄,敌人望见他就会恐惧万分、落荒而逃,而伙伴们看到他就会增添无穷的勇气和力量。

当阿喀琉斯面对希腊国王阿伽门农几次的无礼行径,为了维护自身的荣誉和尊严而拒绝出战后;得知希腊人内部出现分歧而欣喜无比的特洛伊人立即恢复了战斗的勇气,并纠集军队发动了对希腊人的进攻,试图把希腊人全部消灭,阿喀琉斯也无动于衷。

在阿喀琉斯看来,一个人的荣誉和尊严比什么都重要,即使是国家灭亡也不能因此抛开他所应得的尊重。

当阿喀琉斯的朋友帕特洛克罗斯为避免希腊人的毁灭而私自代替他出战为特洛伊主将赫克托尔杀死之后;得知噩耗的阿喀琉斯痛不欲生、懊悔万分、怒火冲天,一定要为好友帕特洛克罗斯复仇。

当赫克托尔面对斗志、战意和武艺都超越自己的阿喀琉斯时,他预感到死神的阴影而向阿喀琉斯提出“不要凌辱战亡者的尸身”的请求后;因为友人之死而暴怒无比的阿喀琉斯挥动武器将赫克托尔击毙当场,并面对特洛伊人屈辱性地将赫克托尔的尸体拖在车后奔跑,以此来祭奠难友的亡灵。

当特洛伊国王普利亚姆为了能够安葬他珍爱的儿子赫克托尔悄悄走进敌方主将阿喀琉斯的帐幕,俯伏在地亲吻杀死他儿子的双手,恳请敌人尊重他的对手而归还赫克托尔的尸身时;阿喀琉斯为老人这真切的亲情感动得号啕痛哭,不但归还了赫克托尔的尸体,还应允安葬的时间内将不再继续进攻。

当希腊人利用遗留在海滩上的巨大木马藏身军队,当特洛伊人大意轻敌,误以为希腊人已经失去战斗信心乘船逃跑而将希腊人遗弃的木马拖入城池庆祝后;狡诈的希腊人从木马中杀出来,为重新回到海边的希腊军队打开城门时,阿喀琉斯为了保护他心爱的人冲进王宫寻找布里塞伊斯,不惜与敌我双方的军队作战。

当特洛伊的王子帕里斯的利箭射穿了他的脚踝、穿透他的身体时;这个将自身的荣誉和尊严看得比集体胜利更重要的人,这个为了友情怒火冲天狂暴得失去理性的人,这个面对仇敌无视一切道德和规则的人,这个目睹亲情流溢感动万分的人,这个为了真爱不惜抛弃一切荣誉和权力的人强忍着死亡来临前的剧痛微笑着安慰心爱的布里塞伊斯:“我没事,不要紧,你快跑吧!”

在电影《特洛伊木马屠城》中,阿喀琉斯,这个荷马史诗中的古希腊神话传说中半神半人的英雄被修改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影片祛除了书中所谓神化的部分,增添了合理又充满人性化的情节,而非在神喻中形式刻板、命中注定(杀死赫克托尔,阿喀琉斯的死期也就来临了)地被太阳神阿波罗因赫克托尔之死导致的怒火愤怒地杀死(阿波罗用毒箭射中阿喀琉斯脚跟导致其死亡)。神话固然能给予人无穷的智慧和力量,同时也限制了人物客观存在的真实性,更将人生难以规范性的轨迹纳入了宿命论的固定模式中。

阿喀琉斯既是一个面对敌人毫不留情残忍狂暴的人,也是一个珍爱友情,情感丰富的人。他重视人又不忽略个人的情感倾向,单纯的面对老人和友人时,阿喀琉斯体现出性情温和善良、知尊重、懂礼貌、有情义的一面;面临个人的荣誉时,他又呈现出性情任性、执拗的一面;面对眼前的敌人时,他又表现出极其残暴冷酷的杀戮性。

从这些方面来看,阿喀琉斯的性格复杂而鲜明,既热爱生命,富有同情心,又无视于人性、道德,这样,阿喀琉斯的人格便显得过于冲突矛盾,不易与合理存在的人格相符合了。

其实这种种表现正突出了阿喀琉斯的纯洁本性,在他的认知中只有与生俱来的感性占据了主导地位,而由人为制订出来的道义、道德等规则其实并没有深入其心。阿喀琉斯的生平更多彰显出他是个性情中人。他热爱生活,重视友情,尊重长者,丰富的同情心,以及他残酷的杀戮性,都是通过他的情感认知来决定的,这是一个保持着纯真天性的人。

正因为阿喀琉斯没有被所谓的道德、理性等条款局限住,我们才看到了一个真实的,情感丰富的,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古希腊英雄。并感谢参与拍摄《特洛伊木马屠城》这部电影的人们,他们没有呆板的照书仿造出一部虚幻的神话电影,而是赋予了人物生动的形象和真实可信的时代情节,令观看者随着剧情身心俱入,仿佛身处“这是阿喀琉斯生活的时代”之中!

200年元月15日21:24分笔于北大中文论坛/注册名:烈火的轻云//看电影《特洛伊木马屠城》有感而笔
 楼主| 轻雪之舞 发表于 09.6.17 19:28:09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属地:湖北省武汉市
阅东周·楚庄王一二谈(原创)

楚庄王名旅,仁德重义,非常人所及,更功过分明;故楚令尹斗越椒谋反兵败,楚王能不尽株斗氏而留斗勃之子斗克黄,其因在于斗勃有大功于国,不忍令其绝嗣。庄王亦是贤德,能不拘一格任贤才,重孙叔敖,善伍参,是以大破晋兵雪耻前朝;灭陈后能从申叔时‘蹊田夺牛’故事进谏而复陈。如果楚庄王无德无威,是如宋襄公者,天下谁人服楚?

楚庄王更是重义,孙叔敖死,庄王许其子孙安职位,孙安尊父命不受,而清寒归里,日担柴草为生。有伶人孟侏儒路遇感怀,而以戏剧扮孙叔敖于庄王前。庄王如见真身,忍不住说:“孙叔无恙乎?寡人思卿心切,可仍来辅相寡人也!”待知是孟侏儒装扮,仍不忍其离,竟欲以孟侏儒为相位,而少免思念孙叔之苦。此庄王真性情也,无如晋文公一般对介子推焚山逼出,待把人烧死又号哭一顿于人前示相。

当孟侏儒唱出孙安的家境窘迫的状况时,庄王不以孙叔死而安无智有所嫌弃,更以万户之地馈赐;只孙安尊父命不敢接,求贫瘠地而不受贪者念,逐得传多世子孙。庄王重情重义于此可见一斑。谁人诸事皆能成圣者?但能以万民之尊而不忘臣子功绩,为其后代求谋生路,是为楚庄王大德诶。

楚庄王在位,楚力强盛,中原诸侯无不威服。而楚庄王初即位三年,却不理朝政,日事田猎走马,后宫饮酒为乐。甚至为防臣子相劝,竟然在朝门处挂令阻拦,上书:“有敢谏者,死无赦。”至此,无人敢于进谏,惟恐惹祸上身。

但国无主朝政必乱,是以楚大夫申无畏不谏入宫,见庄王而讲故事,言曰:“有大鸟身被五色,止于楚之高阜三年诶。不见其飞,不闻其鸣,不知此何鸟也?”庄王知道申无畏在讽刺自己不务正业,就笑着说:“寡人知之诶!是非凡鸟也。三年不飞,飞必冲天。三年不鸣,鸣必惊人。”申无畏见楚庄王如此说,就不好再说什么,拜辞退出。

此处一鸣惊人是指楚庄王,而《滑稽列传第六十六》中则该易为齐威王一鸣惊人,这里不加细考,则以楚庄王为先。

虽然楚庄王和申无畏说自己不是凡俗之鸟,不动不飞也就罢了,若是要飞要动就必定鸣而惊人,飞必冲天;意思是叫申无畏不必挂怀,他自有主张。不过楚庄王说归说却不做,照样饮酒享乐,把申无畏的话当耳旁风。

庄王不听劝,申无畏就不好再说什么,却把另一个臣子苏从气坏了,于是不顾禁谏令跑到庄王面前号啕大哭,说自己死了楚国就得灭亡。庄王很奇怪,就问他为什么?苏从就说:“我冒死来进谏大王,大王肯定得杀我,我死了就没人敢进谏了;而大王不治理国家,国家早晚得衰落,亡国就不远了。”

庄王一听很生气,就说要杀他,因为他不顾禁令来进谏太愚蠢。苏从并不害怕,说自己之愚没有庄王愚蠢的厉害。原因是庄王如果勤于朝政,国事强盛,那么邻国就会来朝贡,大王的威名就会传播得很远;而贪图一时之利苟且于后宫,不是愚蠢是什么?即便杀苏从,苏从因谏君王勤勉而死,千秋万世都会说苏从之美德,更说庄王之愚蠢。然后苏从就请楚庄王赐予宝剑,他愿死在庄王面前。

申无畏因不愿死,就改直谏为说故事,用旁敲侧击的方法来劝楚庄王,希望他为社稷着想。可说申无畏是忠臣,但晓得权谋变通之道,既保身又说了劝谏君王的心里话,是聪明人。而大夫苏从就是直臣子,不求变通,甚至号哭于宫廷之上,直言楚王是大蠢材,如果再不干正事,国家就得灭亡了。全不畏惧自身安危,冒死令庄王务正。

楚庄王自然受不了臣子这样骂他,同时也是个通晓事理,明辩是非的好君王,更是个好强好胜的人。苏从这一骂,他马上就行动起来,先绝宫廷之欢,再勤勉朝政,更派兵南征北伐,以创立功业。自此,楚庄王就做了好君王,再不似初入朝时那般荒淫无度了。

若说申无畏是聪明的文人,这苏从就是刚直的勇士了。申无畏顶多能让同样聪明的庄王用智慧抵挡他的进言,却无法左右庄王务正;苏从则以万世功名来明示庄王:再要偷懒的话,将来人们就只知道楚国有忠臣而无明君,你楚庄王不过是个被人瞧不起的大蠢材而已。楚庄王可以听故事装傻不理,却不能被臣子直说他愚蠢无用。是以申无畏故事虽然讲得好,效力却远不如苏从来得明显快速。但也必要有楚庄王这样通晓道理的人才接受得了苏从的臭骂,若是换在晋灵公身上,只怕下场要比赵盾几乎被藏獒吃掉还惨。

因为有好臣子,更有好君王,这国家才会有敢于直谏的忠臣勇士,君王亦会诚恳接受照办,国势才能愈加兴旺鼎盛。这个道理没有朝代之分,亦无时间之别。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无非就是说心中志向才华能够因遇明主而得到施展罢了。不然,商纣王哪会因荒淫无道,屠戮臣民而招致灭国了呢。楚庄王若是和商纣王一般做人,楚国的下场就是苏从所说。难得好君王遇好臣子,好臣子亦能谏言佐君王。为国者须刚正有识,此乃治国之根本。

20066日1:23分秋色论坛/注册名:火的轻云
秋月无痕 发表于 09.6.17 19:28:1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属地:黑龙江省哈尔滨市
这是你的文集吧。实在太多,要不就给你编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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