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要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事实上不止张老板一个人看到金民门口的保安也有人看到,正门口监控录像就在那个时段也有这么个疑似的人,只是看不到脸穿着打扮和死者床头都一样,暗红色夹克,深色西裤不过在这幢楼的电梯里调出来的摄像,那个时间段电梯在五楼停下开门,却没有人进去,到一楼之后再开门,也没看到有人出来“
“哦,也许人家是打开窗户直接从五楼飞到一楼的呢”
“问题是,监控录像看到电梯里根本没有人,但是电梯门关上的时候一楼的数字却自己亮了,真像有人在里面按了一楼似的”
“哈哈,这事越来越有趣得紧了还是让我先看看现场再说吧”
“另外,我想了解一下任曦的病情和平**们夫妻相处的情况,到底**的可能有多大。至于现场,让你过来看看,纯粹是为了这一连串的怪事来的,毕竟有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消息我们无法用强制手段FENGSHUO得住,所以需要给公众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回忆一下和他们有关的生活细节,其他蛛丝马迹的证据你就不用抱什么希望了,虽不至于挖地三尺,对我们的刑侦手段和技术的自信我还是有的。如果不是凶器至今还没找到,这个案子几乎没什么悬念。”
“没找到凶器能破案搞发明还是搞笑呢”我有点不屑的哼了一声
任曦家一进门就是连在一起的客厅和饭厅,正对着门约四米是电视墙,电视墙背后就是主卧室进门右手边是摆着长方形餐桌的饭厅,饭厅有两扇门分别通向另一间卧室和厨房,厨房连着个**台整套房子也就七十多平米,不算宽,但装修精致布局合理,很适合家居
主卧室的床长宽两米,背板靠墙,两边的小床头柜上各有一盏精致的桔色玻璃纱台灯,他们来的时候任曦背倚着床脚坐在地上,面朝门口,奄奄一息另一间卧室进门左边是原木花纹的书柜和书桌, 看起来更像是间书房,书桌正上方墙上挂一幅扇形的用竹板拼成的工艺画,隐约是云破月来的图案桌上的几本书<从优秀到卓越>,<德鲁克的管理><货币战争>其中一本<黑天鹅>吸引了我的眼光,我翻到书背后的印章“开明书屋”,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这个细小的动作当然没有逃过大哥的眼睛“怎么了”
“看来任曦生病的时候,金民长期都是睡在这边的”
“哦”
“这本书是今年在网上传得最火的,我也买了买的时候到市内好几家书店问过,都没到货我留了电话让他们到了通知文轩到得早些,大概是一个月前,而开明书屋迟了一星期才给我电话金民这本书大约还买回来不到一个月吧还是我给他推荐的” 我摇着手里的<黑天鹅>,“不止这本,架子上很多书他都和我聊过,像他那样忙的人,要看这么多书,估计是一到家就得扎在这儿了那书柜的另外半边,挂的一定是金民最常穿的洗换衣服”
“确实如此”沈震看着床上的那场衣物动了动下巴,“这些都是刚刚从里面拿出来的”
屋子右边的床靠着窗户,比主卧室稍小,也是那种温馨的暖色调装饰,窗棂上还挂着桔色的珠帘,死在床上的金民和染血的床单被子己经被带走,可腥味依然弥漫着,没来由的让人背心发冷
“你为什么不注意这墙上用血画的图案呢”大哥终于沉不住气了
是的,右边正对着床头的墙壁我一进来就看到那个龙飞凤舞的大血字了,“我当然认得,这是个符咒,而且还是我画的,天底下没有第二个”
“什么!你画的”不止是大哥,屋里所有的人都齐刷刷把目光对准了我
“就是我,而且其他人再看不懂这符前几个月前任曦晚上睡不着着觉,心神不宁,特意来找我要了三道符,一道贴卧室门,一道放枕头下,另一道贴身带着大哥你不知道,我从几岁就会帮师叔公画符,一开始挺认真,画习惯了就存心捣乱凡是经我手画出的符,粗看和书上一样,细看就有差别,我故意在中间和下面乱改了好几处,到目前为止还没被发现过呢,而且他们把符拿回家一样用得很“灵”,哈哈”
“你真是,连鬼都要骗”
“就图案本身而言没有其他的含义,估计是照着我给任曦的符画的,一看就不是熟手,这中间有好几处都断了,又重新添上几笔的我们画这玩艺可讲究一气合成要不信,你们去看看任曦的卧室门和枕头下,应该有两张一样的”
“可惜我们早就像蓖子似的搜过了,没有看到你所说一样的符,一张也没看到”
屋里还有三个**在清理现场大哥说的是真的,这屋里所有的东西都被他们搜查过了, 电视机和挂钟从墙上摘下来平放在茶几上,沙发和床被翻倒在地上,连席梦丝都拆开了
不是说金民是被砍死的吗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厨房,冰箱己经被挪到屋中间,所有的壁橱都被打开,连嵌入式的灶台也给起出来了
“这刀架上好像少了什么”我在翻看木刀架上的痕迹
“屋里所有的刀我们都带回去化验了,不过听法医那边的初步判断,基本上没有符合金民伤口的把颈椎骨几乎砍断,真得要把钢火好的刀”沈震在旁边说
“我觉得问题应该是为什么要把他的脖子砍得稀巴烂刀快的话一抹就能了事,何需如此大费周张要是深仇大恨让人发疯,也该在他全身上下戳 几十个透明窟窿何必每一刀都砍在脖子上也许是要掩饰死者脖子上的什么东西,难道是先被掐死的”我摇摇头,对他们所说的“砍死”表示怀疑
“从伤口出血情况来看, 法医初步鉴定所有创口都是死前造成 死者身上也没有发现挣扎打斗的其他外伤,指甲光滑平整,指甲缝没有皮屑听来竟像是躺在床上束手待毙---这也是奇怪的一处”
“不能用**先把他捂晕吗”
“如果是用**,口鼻周围也会有残留的金民的颈部切面凹凸不平,切口处皮肉外翻粗糙,是用较钝的刃具所伤,而且整个断裂都在正上方几近垂直从创口看都是金民躺在这里的角度从上面砍下的”
“如果这符本身没有其他意义,看起来就真像那个女人发疯了干下的事再说这屋子里根本没有可藏身的地方,金民的母亲过来的时候,楼下正有一大帮人围在下面看这玻璃窗上的怪图案,现在图案己经没了,可是刚刚有好多人拍了照片的,我们己经拷到电脑上了,你过来看看”
“现在的人新闻意识真强啊,听说前几天有人从桥上跳河,围观的好多人不急着打电话报警,倒是拿出手机一阵猛拍照片”我看了一下,那些照片应该都是从楼下拍的,不是太清楚,但还是隐隐约约看到窗户上有一道暗金色的图案,和墙上的这个血符很相似“别是有人在玻璃上做了手脚抹了什么东西吧”
“我们来的时候己经在上面取过证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质,这玩艺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而且现在还没有了”
我站在窗边上,把玻璃里外摸了一回,楼下的观众还是不少,我一探头出去,人群中就发出一片哗然
“他们报案的时候现场是怎样的”
“金民的母亲过来的时候楼下己经有人了,随后她上来却没打开门,里面被挂上了链子和插销 随后她找了小区保安帮忙,这么扎实的防盗门,大家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只好请了开锁匠门打开的时候是两个保安和金民的母亲还有开锁匠同时进来的,他们都确定屋里没有其他人进门之后金民的母亲看到墙上血字就吓瘫了,保安打电话报警叫了救护车,随后就把所有人都赶出来,他们守在门口保护现场附近有十几个人一直在这里,都可以作证,我们也从物管那里调了从昨晚到今天下午这幢楼两座电梯和小区前后门的监控录像,目前为止还没排查到有可疑的人出入而且,你也看了,阳台和窗户的保险窗没有撬动的痕迹,防盗门我们也是检查过的如果是外面进来的人作案,请问他怎么离开现场”
“反正死于非命的案子只有两种可能,不是**就是他杀金民看样子是**不成这个样子的那么不是任曦杀了人**,就是外面有人进来谋杀如果是任曦做的,这屋子被密封成这样的现实能解释得通但是,也不能排除他杀,你们不要被这个锁上的门给拘泥了思想要从外面把门锁成这样的法子虽然不多,却绝对不是没有”
“外面能插上左,上,下三道插销麻烦你给我试试,我还真想见识”
我无赖的对沈震翻了翻白眼,“大哥,我想你要搞清楚一个问题任曦是否**和她是否砍死金民这是两个问题,它们之间也没有必然因果关系服毒**就算是事实,但是杀死金民的完全可以是另一个人”
“关于这一点我们一开始就设想过只是金民的母亲说任曦昨晚十点二十,也就是法医推断金民最晚死亡时间十点的二十分钟之后给她打过电话说她和金民要去重庆看病临时耽搁几天,让大家不要打电话找他们,我们查过通话记录,证实确有此事通话时间是两分零五秒那时金民己死,如果不是她杀的,那她这是为什么”
话没说完,只不过我们在场的人都明白他剩下的含义,案子到这里不外三种可能:打电话的时候任曦己是凶手,或者受凶手所威胁,或者与凶手是同党“既然任曦己打电话告知去向,为何金民的母亲还要急匆匆的找他们呢可是那电话让老太太生疑”
大哥点了点头,对我投过来赞许的目光“你果然是一下就找到问题的重点和聪明有悟性的人合作,解释的废话都要少说很多只可惜老太太对这件事完全混乱,她自己都说不上来今天为什么一直心悬悬的,反正就是坐立不安,打儿子和媳妇的手机又都是关机到下午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想过来看看,来了之后有钥匙却打不开门,发现是从里面给锁上的然后她就叫保安来了”
“老太太可能受剌激过度不过,我估计那电话里也没有透露更多信息,不然老太太昨晚就疑心了,怎会等到今天下午才过来”我略一沉吟,“等两天她心情平静了,我再去问问她那的原话,任曦没醒过来之前,这可能就是最接近的线索了”
“我们现在还找不到足够证据来支持金民是别人进来杀的,凶手另有其人也只是猜想你还是帮我想想,凶手或者是任曦为何要在这墙壁上画这个符,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样子,这事情似乎还没完”我掐了一下左手掌,别看电视上演什么掐指一算,那个姿势不对我们掐手指头是推算天干地支的时候在手掌和指节部位有个速记的规则,就像有人喜欢数手背凹凸的窝儿来算月大月小一样简单
“什么意思”
“感觉吧昨天日子不大好,金民如果真是死于亥时,那是犯了重丧,这家里还要死人”
“神婆,但愿你说的不要是真的”沈震叹了口气,“刚才医院打电话过来了,任曦喝下去的是水银”
“水银!我想起来了,任曦家里以前是给人打金银首饰的,要用水银注模具,有水银也不奇怪”我把手放到嘴边呵了呵气,“一个砍死一个服毒,而且还是居家不常备但这里刚好有的毒看来如果不是**也该是熟人做的”
“现在无法确定屋里到底有没有丢什么东西,不过要说盗窃杀人我看不像”正在埋头清点登记的一个警员随手举起了手中的证物袋,里面是一大沓百元大钞,估计有三四万“家里有这么多现金和值钱首饰都很随便的放在抽屉里没拿走”
他说得有道理,可惜是废话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屋子的东西虽然被翻乱了,却看不到什么灰尘,任曦平时就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熟人对了,早上我好像还看到金洲广告公司今天好像还开着门照常营业呢,现在老板和老板娘都出事了,那里还有谁”
“金民的弟弟金涛广告公司的很多业务都是他负责的你应该认识”沈震看了我一眼,”我们正在对他进行重点调查”
金涛我在脑海里努力的搜索起与这个名字相符的印象,像是被最后的调查两个字提醒,另一个人的名字闯进我的思绪,我微微一笑
调查这种事,“宇智波”绝对是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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