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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推理之杀人的符咒(完结)(作者:妖刀小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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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 发表于 10.5.22 11:32: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 天气真好到过L市的人都会由衷的在心里这样赞叹,因为这是一个一年四季阳光都灿烂得直趟趟没遮拦的城市 L市最繁华的中云广场,楼下穿过江阳北路就是市里有名的商业步行街,到处是只有三四层高的褐**外墙白色尖顶房子,配着路边硕大的灯柱,中间有水池喷泉,两边是从各地搜罗来的青铜雕像,淡灰色假山出没在浓密的热带绿化植物里,每隔几步就连排着两张漆成原木色的长凳。。。整个设计风格是相当西化的,如果排开时间和空间的关系,应该是如同明信片中的童话仙境。可是出现在此时此地,就不能不让人感到刻意人工雕塑的世俗味道。 就像当初地产开发商所谓的“异国情调”,步行街最多是挂着别致门帘的精品小店,门口有风铃,楼上是咖啡吧与茶座,还有几家西餐厅。这个城市最休闲的广场,连阳光都特别配合,一年四季懒洋洋却不间断。 每到休息的的日子,只要不是下雨,我都会蜷在这里的一条长凳上晒太阳,这种地方最适合我这样的懒人。穿着宽大的卫衣,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卷发,把下巴枕在膝盖上,安静得像老僧入定一般,默默地看着下面红尘滚滚春去秋来。 我的名字叫沈离。介绍起我的名字一定不如介绍我的公司响亮---国内的家电行业从没下过前三位的企业,而我是分管川南片区的营销部经理 都说做销售要性格开朗,八面玲珑至少不该是傻里傻气的蹲在这里像自闭的流浪汉吧 其实不是自闭,人生有时候也需要一点宁静几年下来我的身体依然没能习惯那些应酬 我怀疑自己己经忘了饿或饱的感觉,胃里经常不知道该是空的还是满的,里面装着昨天或是前天晚上喝的酒,偶尔还会发出轻微的咕嘟声,把我变成一个可恶的酒瓶子 看多了那些喜欢穿着西装作古正经,像所谓的“青年才俊”那样出入于各种高档场合,整天谈论着那些其实和我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古今中外时事政治,流连红酒香槟咖啡馆谓之格调的“白领”,大家都活得太假,审美己经有点疲劳的人们反过来喜欢起像我这样狂喜痛悲活得尽兴 热衷于烧白和回锅肉,辣死人的烧酒碰杯下肚,喝醉就开始发疯。发酒疯---其实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个相当自控的人,唯独这一件事例外我发酒疯的样子可谓奇特,扯着嗓门永远只唱同一首歌还要用没几个人能听懂的闽南语---《爱拼才会赢》,吼到声嘶力竭最后眼泪流出来然后是爬树,抱着碗口粗的大树蹭蹭蹭一溜烟就上去了逼得我的兄弟在树下干着急: “姐姐,快下来姐姐,下来吧”幽魂似的声音直到我睡迷糊过去还在耳边萦绕 第二天清醒的时候我一定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再站到树下打死也爬不动,难道说酒有返祖的功效能让我回复人类远古祖先迅捷的本领?真是个值得好好研究的课题。 一如人生有两面,广场一到周末和节假日就会撇下平日优雅静谧的表情密集的促销花车,上面堆满款式新颖的衣服,色彩斑斓的床单被套,毛绒绒的大玩具,还有色彩鲜艳令人垂涎的糖葫芦,一到下午三点准时出来的热气腾腾的包子,五点以后烤肉串与香肠的味道飘满整个广场。。。小贩们各种各样的吆喝叫卖声,和主顾们争得面红耳赤的讨价还价声,孩子们的打闹笑骂声,我喜欢听这些真实的生活的声音。 广场东边角落连着一条巷子---文重巷,那里则是成排摆残棋的,看相算命择日合婚的,卖风湿草药祖传秘方的,治各种疑难杂症的,收售古书字画奇石古玩的。。。三教九流无所不有,巷子地面全是用鹅卵石铺就,石头儿一致的凸出地面老高,就是穿着帆布鞋也硌得脚掌生痛。比起广场的热闹,那一带就显得冷清多了,一般人无事不会去那里闲逛。 当然,这句话不能反过来说无事到那里去闲逛的都是不一般的人,逻辑上虽通,现实中却没有这样的道理。只不过,我就是在那里碰到李濬的。
 楼主| 广陵 发表于 10.5.22 12:05:1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那个冬天的下午,太阳从厚厚的云层中探了探脸就阴回去了,没有风,空气干冷干冷的。我用手套捂着被冷风吹得发红的鼻子,百般无聊的在文重巷附近溜达。巷口摆残棋出老千的摊主差不多天天在换,等着来上钩的鱼儿。走过他们旁边的时候我露出了一丝不经意的微笑,我知道他们是一个强大的团队,一个主角,其余三十一个托儿则化装成各种身份分散在整个广场。很不巧的,我几乎认得他们所有人,让本该精妙的一出戏过早的泄了底。 巷子的第三个摊位和周围的地摊一样,摆着真真假假的罗盘,老瓷器,古玉,薰黄的破旧字画,还有各种刻版的小册子风水地理,劝世文。。。摊主四五十岁,短小身材,窄额头小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满脸皱纹挤出一口黄牙分外醒目。他正涎着脸向面前的年轻男子介绍手中的一幅碑拓,黑地白字的拓本古色古香,看起来是己有些年头的真货。我不识古董,我用的是自己那套商业法则:印**票的人不会印五毛一块面额的**。碑拓不比字画值钱,收藏的买家少,Z Z赝品却比字画成本更高更麻烦,普天之下哪有这样的傻子?再者,纵要做假至少也得仿个名家吧,不整个孤本、珍本、善本,至少也该是清拓本,什么某某训某某贴的,我却一眼望见上面有几个篆字赫然是“墓坐丑山向未兼癸丁”,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可真是再寻常不过的祖坟墓碑了,是哪个神经病拓的?” 大约是笑声过于夸张,地摊前面的那个年轻男子转头过来这回轮到我目瞪口呆了只见他穿着深蓝色立领的制服式外套,不知是怕冷还是穿得太厚,总之里面鼓胀的毛衣随时像要撑开外套紧扣的钮扣,没能撑开,最后意犹未尽的从外套袖口露出了两截灰色袖子 李连杰身上无比俊朗英姿的“中华立领”竟然被他穿成这副挺胸凸肚的造型,也真够惊世骇俗了偏偏他还搭了块那种**时期电影上特流行的白色绒线围巾,白花花得分外惹眼,这演上海滩的“许文强”跟他有仇呢硬要把“强哥”的造型糟蹋成这个样子 围巾之上的那张脸,极像古书上形容的唐僧“容貌堂堂,仪局瑰秀”。可惜肤色太黑,是从印度来的唐僧圆圆的脸笑起来真有种慈眉善目的感觉,不错,慈眉善目,这四个字就是为他而生的他身高不到一米七,初看似乎稚气未脱,不过仔细就会发觉那眼波沉静温柔,一望之下似有说不出的亲切温暖,和他这不伦不类的滑稽打扮毫不相称看到这里我强忍住笑,朝摊主点了点头,“这幅碑拓多少钱啊?” 摊主一听有人过来问价,脸更是笑开了一朵花,“姑娘,你可要仔细识货,这东西有价无市没处卖。我做生意就讲个诚信,刚才这位兄弟也看到了,你们谁要我不管,一口价八百,少了一分都不行的。” 摊主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这位姑娘好利索的口齿,你不买就算了,何必拐着弯骂人呢?” “哎,我问你,你买这破碑拓来干什么?既非名家手笔也谈不上典故,就一祖坟而己,莫非那是你家祖奶奶?”我冲年轻男子眨了眨眼,半开玩笑说。 “姑娘说笑了,这当然不是我家先祖。就是先人墓碑,上面的山向也该分阴阳男女的,丑山向未是属阴的向址,该葬个男人啊!”说到这里他顿住了,因为他己看到下面的拓文是“故祖妣” 听他一开口我全明白了半文不白的普通话夹着很重的广东口音,就是那种天生不会卷舌的调调怪不得人家要敲他竹杠呢我忍住笑,一本正经的说:“老板,八十元,卖不?” “我不卖了,姑娘请到别家看看吧。”摊主终于发现我是个存心搅事的,要赶我走了。 “老板怎么做生意,要赶买主走?我看你还是早卖了吧,八十元我绝对没亏你。不是自家的东西留着也是祸害,死人财不好发呀,这东西一过手只怕你今年就没顺溜过。” 摊主顿时脸色煞白,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嘴张在那里再合不上了,乌珠似的小眼都快瞪出来,“你你怎么知道?你听谁说的?咱可是走南闯北惯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别以为你这两句话就能噱到我” “是么”我冷笑了声,这个家伙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右眉角的恶痣是今年新长的吧,遇到五八月壬辰,丙戌之日,当有病符血光之灾。劝你以后诸事慎行,不然下次可就不是上医院开刀这么简单了” “姑姑娘,你怎么”摊主硬挺着脖子,眼神开始慌乱。 “我还知道这碑拓最下面左角的印鉴是篆书两个字《如月》,和这里的图案一样。”我扬了扬左手,那里有一串火红色的水晶手链,手链中间扁平的长条上刻着同样篆字。“这可是我家传的,你看我是告你偷窃呢还是销赃?” “哎呀,姑娘这么说可是要害死我了,这碑拓我不卖了,你只管拿去,刚刚冒犯了,姑娘千万莫怪。”摊主语气却不自觉的中多了几分心虚,哈着腰假笑的样子极不自然。 “得了,你看我像随便占别人便宜的人吗你也是花钱收来的,我不会让你亏本。”说到这里我推了推旁边的年轻男子,“还傻站着干吗?价都给你讲好了,要买就快点给钱走人。”
 楼主| 广陵 发表于 10.5.22 12: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我们买了碑拓又回到广场,天色虽然有些阴暗,不过时间还早这个长得像唐僧的年轻男子很客气的要请我喝珍珠奶茶,“刚才真是多谢了,要不是女侠仗义帮忙,我今天起码要花多好几百元” 不知是否从小港片看得太多呢,总觉得这带着鼻音大着舌头的话有种说不出的亲切而且这年头遍街都叫美女,听得人心里来气啧啧,他叫我什么女侠!这家伙倒真会说话 “嗬,那不是大大的便宜了你,十几块钱一杯茶就能省几百” 热气腾腾的奶茶捧在手心里暖暖的,那股甜香一直冲到脸上来,我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真惬意啊。 “大侠,你太风趣了。”年轻男子一坐下就自报家门,“我叫李濬,刚才你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迷信的广东佬”我咬着吸管似笑非笑。 “说来惭愧,到四川这么多年我的普通话还是没长进,一开口就露了底我对这些玄学很有兴趣,不过在你们这种高人面前可没有发言权。刚才想卖弄一下那个风水山向,结果还不是出了丑。” 李濬睁大眼睛露出那种招牌式的无辜傻笑,天。。。以后我才明白这笑容多么有杀伤力。 “高人我才一五八哎,哪里高了一点都不高。”我懒洋洋的看了李濬一眼,他一脸期待的表情让我觉得有解释清楚的必要, “嘿嘿,常听那些俗话说什么‘七不葬父八不葬母’,又说什么男女各分阴阳,所葬之地字向方位都是男女有别,年年有三煞,日日有凶时,各处还有各处的地形,要是方向不空,难道还要把那几片山搬出来重新长过不成?若真要忌那么多,这人死了几年都别想入土。地是死的,理是死的,可法是活的,只要懂得变通,凡事岂有绝对刚刚那个‘墓坐丑山向未兼癸丁’便是个变通的兼向既然是不得己要变通,那多半男女是反过来咯。” “反正随便我怎么蒙,最少都有五成的机率会是对的,这一把还不值得赌” “也是哈哈,这世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那后面你又是怎么算到这碑拓来路不明,还凭一颗痣就断定摊主的厄疾呢?” “这个就更搞笑了。”我扑哧一下笑出来,“李濬,你收集古书字画,对金石碑拓也该略知一二吧,今天买这东西明明就是一寻常之物,假如一定要说它有收藏价值,拓祖坟碑倒也算是罕见。问题是你知道这东西如何Z Z出来的要洗要上水蜡要浸要槌打。。。多锤拓几次碑就会变酥碎裂,谁家祖坟碑会让你这么折腾?若是自家的,花费这么大心思拓下来一定有特别意义,后世子孙再没出息也不该让它流落到这种地方贱卖的。再者,你看立碑之人称死者为祖妣,就是祖母的意思。孙辈还给祖母立碑,儿子干啥去拉估计不是家道中兴的名门望族也是书礼之家,这么讲究孝悌周全假如真是那个摊主的祖上或者是他熟悉来历的,只怕他早就添油加醋的乱吹乱盖一通好抬价了!偷来的锣儿敲不得,嘿嘿,也不能怪我砍价狠了点。” “我再给你三个提示:第一,摊主的说话有很严重的嘉明口音,那一带正好是水质较硬的区域,长年吃那种水,当地人最常见的病就是结石,而且四十岁过后就是高发期。那摊主长得眼小眉短天庭窄,孤拐斗起面皮青黄,一看就是土木相克水不通济的面相。第二,这几个月我没事就过来闲逛,经常看到这个摊主在旁边卖草药的那里凑趣,对几味中草药好像特别了解。金钱草和石苇,这两样是通淋排石的,三七,水牛,半枝莲是凝血生肌的刀伤药;第三,那摊主近来总是弯腰拱背的,双手有意无意的挡在下腹,脸色也不大好把这些串在一起,你能推测出什么” “可是那摊主几个月前因结石在肚子上开了刀” “聪明!”我点点头,“至于那颗痣嘛,确实是个灰色的恶痣,如果天生长在那个位置,疾厄在三十岁之前就该应了的。联想到他的病,我就断定那是应了流年。嘿嘿,没想到又蒙对了。” 李濬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大师!我简直对你佩服景仰加崇拜了神人!不过最神的还是你后来说的那个如月,怎么你的手链上也会有同样的图案?” “如月。。。那是我家祖上的名号,家门不幸。。。你还是别问了,姐姐我叫沈离。神人不是,按正常人的理解,我再怎么也该算是个有正当职业大好前程的年轻人吧” “沈姑娘见笑了。”李濬说话文皱皱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到占卜,以前我学精神分析科目的时候曾接触过西方的占星术,他们用出生时的星盘来看人的性格很准没想到今天看到咱们老祖宗的东西,更是深不可测 ” “坦白说我对洋人的玩艺一向不甚感冒,不过今天听你一说我还真想见识,给我算算?” 其实我对所谓西洋占星术还是有点好奇心的 “可以的,不过这需要你的出生年月日和精确到分钟的出生时间,还有你出生地点的经纬度。” “这样啊。”我皱了皱眉头“你能不能根据所看到的先猜个大概呢。”其实算命这玩艺和推理很异曲同工,从你提供的信息中术师能找到很多蛛丝马迹,比方说话的习惯可以推知性格,由性格再推知命运如果你觉得他们说得很神准了,完全是因为心理暗示的作用所以,我抱定了主意不合作,不给他提供更多信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少本事 “那我只能试试看了”李濬盯着我的脸看了一阵,“我看你说话几多像水星在水瓶,不然至少也是水星和天王星有相位,说话多惊人之语,相当情绪化的讥诮与毒舌很像月亮天蝎,别人无论说什么你都要反驳,而且不见得为道理,就为了针锋相对抬杠要不是因为你长着一双最迷人最深邃的眼睛,别人恐怕早就不爽要打你了!” “你这是损人还是夸人呢,说得满天星星的,这都哪跟哪啊要打我也要看有没这个本事吧”我冷笑着,下意识的捏了一下拳头,指关节发出”噼啪”的响声 “五官轮廓较深,长相甜美很有爱心的感觉。虽然你的行动相当具备火相星座特质,不过这样缜密洞悉的心机一定是来自水相星座的,而且我看你手上这串火红色的手链应该是红水晶的一种变异,凭直觉我想到了这种石头守护的星座---双鱼,你的太阳落在双鱼座。” 他说对了我的确是双鱼但我还是要找碴“我哪是双鱼我要是鱼,只怕不是鲨鱼就是鳄鱼” 李濬自顾自的说下去,“如果你是生在三月份,那多半是生在晚上。上升宫好像在射手座,因为看你长相看出来的,额头宽宽轮廓分明。你言谈举止中有种发自肺腑的豪爽真诚,也只有天生乐观自信的射手座才能总是走运了。” 我们面前的小茶机突然一阵剧烈晃动,讲得正投入的李濬吓了一跳 “什么地震难道是传说中的泄露天机要遭天遣这报应也来得太快了”我一边笑着打趣,一边伸手过去按住了振动的源头 我的手机来电。 ·
 楼主| 广陵 发表于 10.5.22 12:14:08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是大哥沈震打来的我是家中独女,但我的家族中并不是只有我一个后代。我还有一个哥哥叫沈震,一个堂弟叫沈坤。大家看到这里或许明白一点了,我们的名字都取自易经八卦,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们曾以风水阴阳奇门八卦世上招摇撞骗的爷爷。 我们家祖上是从异地迁来四川的,祖籍究竟何方早己无可考证。从爷爷的爷爷那一辈那位叫如月的山人开始,我们家就一帮这样的人,术师,阴阳,道士,看风水算命的,耳濡目染,我略懂一些阴阳术数也不奇怪 爷爷家传这行业在老爸那辈就断了, 到我们这辈儿的三兄妹,除了名字就再找不到一点从前家族的影子。但是聪明的基因得到遗传,哥哥沈震大学毕业后当了**,如今是市里最年轻有为的刑队。 直觉告诉我他突然来电话都不会有好事。我按住活蹦乱跳的手机,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的紧张起来。 “哥,怎么了?” “二妹,你现在在哪里?方便听电话吗?” 我只得拿开电话,转头向李濬匆匆道别,走出去三四米远才对着手机讲:“可以了,你现在说吧,什么事。” “金洲广告公司的老总和他老婆,你认识吗?他们好像就和你都住在向阳公寓。” “你说的是金民和任曦吧,我当然认识。全市有名的广告公司嘛,我们公司是他们最大的客户,每年在他们公司做条幅地贴巨喷宣传单页和展架至少有三四百万的广告业务。另外,我们是同一幢楼的邻居,私交还算不错。” “那正好,你快回来,他们家出事了。我现在就在你们公寓楼下,今天下午接到报案,金民被人砍死在家里,任曦己经送去医院Q救了,其他细节,你到现场再说吧。” 我坐到的士车上时心里仍是一片茫然,这件事我要从哪里开头呢? 我所认识的任曦和许多人眼中的任曦一样,是个极端温柔和顺的人。与世无争而又待人可亲没一点架子,也许应该算是红楼梦中岫烟那样的性格。可因为她那事业如日中天的老公,和她是再婚的。就为这点,我觉得她又算是平儿一类。 也就因为这样,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件事是发生在她身上的。 向阳公寓楼下一片混乱,尸体和伤者己经抬走了,但是七嘴八舌围观的人还是很多,真是爱看热闹的国人啊!任曦她们住的五楼B座门口拉上了警戒线,是心理作怪吗?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丝血的腥味。 大哥沈震伸手示意我进屋,上来的时候我们没坐电梯,在楼道里他把这件事的大概经过和我讲了一下:“今天下午两点钟左右,金民的母亲在一整天和儿子媳妇联系不上之后叫来开锁匠打开了他家反锁的大门。进门之后发现满屋狼藉,任曦歪倒在卧室床边口鼻流血,眼睛似乎还能微微转动。她的丈夫金民则严严实实的捂在另一间屋子的床上,脖子被砍断了大半边,被窝里的鲜血把棉被也浆得硬挺挺的,整个尸身早己僵硬。随后他们报了案,我们过来时,任曦己经被送往医院,法医鉴定金民死亡时间是在昨晚九点半到十点半之间。” 至今任曦仍在医院里Q救。据说她服用了大量的药物。虽然仍无法得知事件的真相,不过根据种种现场迹像,我们怀疑任曦是杀死了丈夫之后再服药**的。任曦有严重的抑郁症”沈震说到这里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案子最蹊跷的地方不是她的病,你来看看死者卧室的墙和玻璃窗,上面那些古怪图案可能只有你才能认出来---这也是我今天叫你过来的目的” 早猜到了!我就知道一向自负的大哥绝不会轻意让我涉足他所调查的案件,说什么我和当事人有私交又是邻居的拙劣借口,再怎么外围调查也围不到我这儿来,遇到怪事了才晓得找我想到这里我眼中有丝不悦一闪而过,“**办事的效率就是高啊,这么快就查到任曦有病了只不过你们该去找的是她的病历和精神科医生,找我抵不了事” 沈震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眼角和嘴角浮出优美的弧度,宽厚而明亮的笑容很难让人拒绝他的任何要求我撇了撇嘴,表示对此毫不稀罕这是家传的,我们家的人笑起来都好看 “任曦有病我们可以找医生,可是我们不能把楼下所有人都当成神经病吧你看这墙上用血画出的有点像符咒的图案,还有玻璃窗上先前现出的同样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另外,就在昨晚十点二十左右,也就是我们推定的被害人死亡时间,楼下小超市的老板一口咬定他就在那个时候看到被害人金民从他门前走过,当时他就站在收银台而且他还和金民找了招呼,问他这么晚还出去,金民回了句‘走了,再见’” 我听到这里哈哈大笑,“那你们该打120让张老板到医院去看看了,他现在快要崩溃了吧” “崩溃什么啊,精神异常亢奋,先前一直在楼下口沫横飞的当解说员,差点没把电视台引来了对了,等下我还得跟报社打个电话,先前他们的人也来了的都是熟门熟路了,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他们清楚我们现在以保护证人的名义把他隔离起来了,不然他还在楼下继续制造**” 我实在忍不住,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那你们请我过来做什么请我帮忙抓鬼你堂堂沈大队,这事传出去丢不丢人哪我看就是那个张老板有问题,他杀人在先,造谣在后,你们把他抓回去好好审上一审,不就结了” “要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事实上不止张老板一个人看到金民门口的保安也有人看到,正门口监控录像就在那个时 к
 楼主| 广陵 发表于 10.5.22 18:50:13 | 显示全部楼层
(五) “要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事实上不止张老板一个人看到金民门口的保安也有人看到,正门口监控录像就在那个时段也有这么个疑似的人,只是看不到脸穿着打扮和死者床头都一样,暗红色夹克,深色西裤不过在这幢楼的电梯里调出来的摄像,那个时间段电梯在五楼停下开门,却没有人进去,到一楼之后再开门,也没看到有人出来“哦,也许人家是打开窗户直接从五楼飞到一楼的呢” “问题是,监控录像看到电梯里根本没有人,但是电梯门关上的时候一楼的数字却自己亮了,真像有人在里面按了一楼似的” “哈哈,这事越来越有趣得紧了还是让我先看看现场再说吧” “另外,我想了解一下任曦的病情和平**们夫妻相处的情况,到底**的可能有多大。至于现场,让你过来看看,纯粹是为了这一连串的怪事来的,毕竟有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消息我们无法用强制手段FENGSHUO得住,所以需要给公众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回忆一下和他们有关的生活细节,其他蛛丝马迹的证据你就不用抱什么希望了,虽不至于挖地三尺,对我们的刑侦手段和技术的自信我还是有的。如果不是凶器至今还没找到,这个案子几乎没什么悬念。” “没找到凶器能破案搞发明还是搞笑呢”我有点不屑的哼了一声 任曦家一进门就是连在一起的客厅和饭厅,正对着门约四米是电视墙,电视墙背后就是主卧室进门右手边是摆着长方形餐桌的饭厅,饭厅有两扇门分别通向另一间卧室和厨房,厨房连着个**台整套房子也就七十多平米,不算宽,但装修精致布局合理,很适合家居 主卧室的床长宽两米,背板靠墙,两边的小床头柜上各有一盏精致的桔色玻璃纱台灯,他们来的时候任曦背倚着床脚坐在地上,面朝门口,奄奄一息另一间卧室进门左边是原木花纹的书柜和书桌, 看起来更像是间书房,书桌正上方墙上挂一幅扇形的用竹板拼成的工艺画,隐约是云破月来的图案桌上的几本书<从优秀到卓越>,<德鲁克的管理><货币战争>其中一本<黑天鹅>吸引了我的眼光,我翻到书背后的印章“开明书屋”,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这个细小的动作当然没有逃过大哥的眼睛“怎么了” “看来任曦生病的时候,金民长期都是睡在这边的” “哦” “这本书是今年在网上传得最火的,我也买了买的时候到市内好几家书店问过,都没到货我留了电话让他们到了通知文轩到得早些,大概是一个月前,而开明书屋迟了一星期才给我电话金民这本书大约还买回来不到一个月吧还是我给他推荐的” 我摇着手里的<黑天鹅>,“不止这本,架子上很多书他都和我聊过,像他那样忙的人,要看这么多书,估计是一到家就得扎在这儿了那书柜的另外半边,挂的一定是金民最常穿的洗换衣服” “确实如此”沈震看着床上的那场衣物动了动下巴,“这些都是刚刚从里面拿出来的” 屋子右边的床靠着窗户,比主卧室稍小,也是那种温馨的暖色调装饰,窗棂上还挂着桔色的珠帘,死在床上的金民和染血的床单被子己经被带走,可腥味依然弥漫着,没来由的让人背心发冷 “你为什么不注意这墙上用血画的图案呢”大哥终于沉不住气了 是的,右边正对着床头的墙壁我一进来就看到那个龙飞凤舞的大血字了,“我当然认得,这是个符咒,而且还是我画的,天底下没有第二个” “什么!你画的”不止是大哥,屋里所有的人都齐刷刷把目光对准了我 “就是我,而且其他人再看不懂这符前几个月前任曦晚上睡不着着觉,心神不宁,特意来找我要了三道符,一道贴卧室门,一道放枕头下,另一道贴身带着大哥你不知道,我从几岁就会帮师叔公画符,一开始挺认真,画习惯了就存心捣乱凡是经我手画出的符,粗看和书上一样,细看就有差别,我故意在中间和下面乱改了好几处,到目前为止还没被发现过呢,而且他们把符拿回家一样用得很“灵”,哈哈” “你真是,连鬼都要骗” “就图案本身而言没有其他的含义,估计是照着我给任曦的符画的,一看就不是熟手,这中间有好几处都断了,又重新添上几笔的我们画这玩艺可讲究一气合成要不信,你们去看看任曦的卧室门和枕头下,应该有两张一样的” “可惜我们早就像蓖子似的搜过了,没有看到你所说一样的符,一张也没看到” 屋里还有三个**在清理现场大哥说的是真的,这屋里所有的东西都被他们搜查过了, 电视机和挂钟从墙上摘下来平放在茶几上,沙发和床被翻倒在地上,连席梦丝都拆开了 不是说金民是被砍死的吗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厨房,冰箱己经被挪到屋中间,所有的壁橱都被打开,连嵌入式的灶台也给起出来了 “这刀架上好像少了什么”我在翻看木刀架上的痕迹 “屋里所有的刀我们都带回去化验了,不过听法医那边的初步判断,基本上没有符合金民伤口的把颈椎骨几乎砍断,真得要把钢火好的刀”沈震在旁边说 “我觉得问题应该是为什么要把他的脖子砍得稀巴烂刀快的话一抹就能了事,何需如此大费周张要是深仇大恨让人发疯,也该在他全身上下戳 几十个透明窟窿何必每一刀都砍在脖子上也许是要掩饰死者脖子上的什么东西,难道是先被掐死的”我摇摇头,对他们所说的“砍死”表示怀疑 “从伤口出血情况来看, 法医初步鉴定所有创口都是死前造成 死者身上也没有发现挣扎打斗的其他外伤,指甲光滑平整,指甲缝没有皮屑听来竟像是躺在床上束手待毙---这也是奇怪的一处” “不能用**先把他捂晕吗” “如果是用**,口鼻周围也会有残留的金民的颈部切面凹凸不平,切口处皮肉外翻粗糙,是用较钝的刃具所伤,而且整个断裂都在正上方几近垂直从创口看都是金民躺在这里的角度从上面砍下的” “如果这符本身没有其他意义,看起来就真像那个女人发疯了干下的事再说这屋子里根本没有可藏身的地方,金民的母亲过来的时候,楼下正有一大帮人围在下面看这玻璃窗上的怪图案,现在图案己经没了,可是刚刚有好多人拍了照片的,我们己经拷到电脑上了,你过来看看” “现在的人新闻意识真强啊,听说前几天有人从桥上跳河,围观的好多人不急着打电话报警,倒是拿出手机一阵猛拍照片”我看了一下,那些照片应该都是从楼下拍的,不是太清楚,但还是隐隐约约看到窗户上有一道暗金色的图案,和墙上的这个血符很相似“别是有人在玻璃上做了手脚抹了什么东西吧” “我们来的时候己经在上面取过证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质,这玩艺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而且现在还没有了” 我站在窗边上,把玻璃里外摸了一回,楼下的观众还是不少,我一探头出去,人群中就发出一片哗然 “他们报案的时候现场是怎样的” “金民的母亲过来的时候楼下己经有人了,随后她上来却没打开门,里面被挂上了链子和插销 随后她找了小区保安帮忙,这么扎实的防盗门,大家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只好请了开锁匠门打开的时候是两个保安和金民的母亲还有开锁匠同时进来的,他们都确定屋里没有其他人进门之后金民的母亲看到墙上血字就吓瘫了,保安打电话报警叫了救护车,随后就把所有人都赶出来,他们守在门口保护现场附近有十几个人一直在这里,都可以作证,我们也从物管那里调了从昨晚到今天下午这幢楼两座电梯和小区前后门的监控录像,目前为止还没排查到有可疑的人出入而且,你也看了,阳台和窗户的保险窗没有撬动的痕迹,防盗门我们也是检查过的如果是外面进来的人作案,请问他怎么离开现场” “反正死于非命的案子只有两种可能,不是**就是他杀金民看样子是**不成这个样子的那么不是任曦杀了人**,就是外面有人进来谋杀如果是任曦做的,这屋子被密封成这样的现实能解释得通但是,也不能排除他杀,你们不要被这个锁上的门给拘泥了思想要从外面把门锁成这样的法子虽然不多,却绝对不是没有” “外面能插上左,上,下三道插销麻烦你给我试试,我还真想见识” 我无赖的对沈震翻了翻白眼,“大哥,我想你要搞清楚一个问题任曦是否**和她是否砍死金民这是两个问题,它们之间也没有必然因果关系服毒**就算是事实,但是杀死金民的完全可以是另一个人” “关于这一点我们一开始就设想过只是金民的母亲说任曦昨晚十点二十,也就是法医推断金民最晚死亡时间十点的二十分钟之后给她打过电话说她和金民要去重庆看病临时耽搁几天,让大家不要打电话找他们,我们查过通话记录,证实确有此事通话时间是两分零五秒那时金民己死,如果不是她杀的,那她这是为什么” 话没说完,只不过我们在场的人都明白他剩下的含义,案子到这里不外三种可能:打电话的时候任曦己是凶手,或者受凶手所威胁,或者与凶手是同党“既然任曦己打电话告知去向,为何金民的母亲还要急匆匆的找他们呢可是那电话让老太太生疑” 大哥点了点头,对我投过来赞许的目光“你果然是一下就找到问题的重点和聪明有悟性的人合作,解释的废话都要少说很多只可惜老太太对这件事完全混乱,她自己都说不上来今天为什么一直心悬悬的,反正就是坐立不安,打儿子和媳妇的手机又都是关机到下午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想过来看看,来了之后有钥匙却打不开门,发现是从里面给锁上的然后她就叫保安来了” “老太太可能受剌激过度不过,我估计那电话里也没有透露更多信息,不然老太太昨晚就疑心了,怎会等到今天下午才过来”我略一沉吟,“等两天她心情平静了,我再去问问她那的原话,任曦没醒过来之前,这可能就是最接近的线索了” “我们现在还找不到足够证据来支持金民是别人进来杀的,凶手另有其人也只是猜想你还是帮我想想,凶手或者是任曦为何要在这墙壁上画这个符,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样子,这事情似乎还没完”我掐了一下左手掌,别看电视上演什么掐指一算,那个姿势不对我们掐手指头是推算天干地支的时候在手掌和指节部位有个速记的规则,就像有人喜欢数手背凹凸的窝儿来算月大月小一样简单 “什么意思” “感觉吧昨天日子不大好,金民如果真是死于亥时,那是犯了重丧,这家里还要死人” “神婆,但愿你说的不要是真的”沈震叹了口气,“刚才医院打电话过来了,任曦喝下去的是水银” “水银!我想起来了,任曦家里以前是给人打金银首饰的,要用水银注模具,有水银也不奇怪”我把手放到嘴边呵了呵气,“一个砍死一个服毒,而且还是居家不常备但这里刚好有的毒看来如果不是**也该是熟人做的” “现在无法确定屋里到底有没有丢什么东西,不过要说盗窃杀人我看不像”正在埋头清点登记的一个警员随手举起了手中的证物袋,里面是一大沓百元大钞,估计有三四万“家里有这么多现金和值钱首饰都很随便的放在抽屉里没拿走” 他说得有道理,可惜是废话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屋子的东西虽然被翻乱了,却看不到什么灰尘,任曦平时就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熟人对了,早上我好像还看到金洲广告公司今天好像还开着门照常营业呢,现在老板和老板娘都出事了,那里还有谁” “金民的弟弟金涛广告公司的很多业务都是他负责的你应该认识”沈震看了我一眼,”我们正在对他进行重点调查” 金涛我在脑海里努力的搜索起与这个名字相符的印象,像是被最后的调查两个字提醒,另一个人的名字闯进我的思绪,我微微一笑 调查这种事,“宇智波”绝对是专长 ,,,,
 楼主| 广陵 发表于 10.5.22 18:54:07 | 显示全部楼层
(六) 我所说的这位“宇智波”叫林浩天,是我在公司的助理西南政法大学涉外法律系毕业的大学生,比我晚两年进公司,才华和能力都不在我之下,就是过于沉默寡言,似乎不爱与人交往彻骨的冷漠和孤高让人心生寒意 在来我的部门之前,我只知道他是公司去年新招的大学生,可能平时工作中也曾有过接触,不知为何我对他所有印象却只限于一个名字而己 半年前我到他所在的经营部检查工作,正巧碰到他们新上任的马经理在考核员工专业知识当时马经理把所有业务员的笔试试卷给我看,特别指出一张字迹写得极其潦草无法辨认的说:“这是林浩天的天书,考得真是一塌糊涂啊” “林浩天好像是去年我们公司新招的大学生吧我信得过他们,绝不可能是这个水平哟我猜这一定是哪个恶作剧开玩笑,故意把名字写得像林浩天的”说实话,来之前就己听到过一点关于林浩天的微词了只不过我似乎也有很多人共有的某种人性的劣根*,一方面喜欢挑剔别人都觉得优秀的人的毛病,另一方面又对那些别人都否定的“歪脖树”们本能的维护,越是别人都说不好的人,我越是要找他们的优点 尽管那时我连林浩天本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估计像这样近于无赖的辩解很令马经理冷汗悚然只不过他是个极会见风使舵看脸色的人,虽说他在公司和我级别相等,但实际工作中需要我权限内的合作甚多,犯不着为了不相干的人结梁子,最好是做个不花钱的顺水人情一个月后,林浩天就阴差阳错的被他转让到了我们分公司营销部 林浩天过来之后我倾尽所学的教他一方面是好奇,想全面了解他的真正实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放心让他跟着别人,我敢收他就有信心要让公司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的 以后的事实也证明我果然未识错人,林浩天是个难得的人才工作上固然要精明干练,更难得的还是他能让我完全信任信任有多重要做过管理混过职场官场的人自会明白这两个字的份量远远高于能力古往今来有能力的人不可谓不多,可有几人能真正为伯乐赏识重用并非大才难为用,他们有能力却不能让人信任---说是管理者肚量小忌才也罢,对于不信任的人,再有能力也是徒劳,甚至是暗中的威胁,“不能为我所用则为我所杀”,记不清这话是谁说的了,很没人*,却很有道理 不止是信任,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越发现我们之间有种深刻的理解和默契 默契到几乎不用语言就能沟通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理解甚至无论隔得有多远,隔墙为邻或者千里迢迢,好像在对方心中有个短波波段收音机似的,有种莫名其妙的心灵感应。 他并不像我曾经认识的任何人那种熟悉的亲切的感觉到底来自哪里,我说不上来之前一年多的形同陌路,我也说不上来也许生命真有某种因缘际会机缘未至,再怎么日日相对,仍是不识 林浩天是个“怪人”他的法律专业知识好得离奇,当年最难的国际经济法曾是全系第一名,写案情分析连那个在事务所做律师的同学都自叹不如,可是却怎么也考不过司法考试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林浩天怎么变成了“宇智波”,说来很有趣那是因为我知道他有一样相当离奇的“特技”,他可以模仿别人签字,像到本人都分不出来模仿别人走路的姿势和动作习惯,模仿别人的语气说话, 连女人声音都可以惟妙惟肖, 仅用耳朵是绝对听不出来的,至于现代的高科技声纹分析仪器能不能识别,这个我没见过,无法确定而且对于数字之类的东西,他似乎有种天生的敏感比方说电话号码,听一遍他就一字不差的记得这样的本事,除了动画片上演的拥有“复制能力”的忍者“宇智波”家族,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形容 事不宜迟,当天下午我就回了办公室,这样重要的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的而且不用提前打电话我也知道,我休息的时候“宇智波”一定会坚守岗位,代我处理一切大小事情我相信他简直胜过相信自己,很多细节小事他比我照顾得周全 时间己经接近六点,公司里依然人来人往没有要下班的迹象销售公司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几天不忙的 “宇智波”正在捧着电脑聚精会神的帮我审核一份广告公司对帐单,我走过去敲了敲他的头:“先把这个放着,快来,有更重要紧急的事情” “好的”浩天微微笑着,略显羞涩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天真,眼神依旧是让人捉摸不定的飘忽 “不知你听说没有,金洲广告公司的老板和老板娘出事了老板被人砍死在家里,老板娘喝了水银现在还在医院Q救说起金洲,我们和他们的业务来往并不多,可能你不认识他们老板金民就住在我家楼下,和我同一小区一个单元这案件现在正在调查当中,我要你帮我弄清楚一些事情”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你和市里的律师事务所都熟,先帮我打听金洲广告公司的产权归属问题,再看看金民有没有关于财产分割的声明和遗嘱不过我估计是没有,他正当壮年,这只是意外我大哥沈震正在查他们夫妻二人的投保情况,如果有涉及保险理赔事项,我再给你电话明天你不用来公司,把这些都弄清楚之后,我要你去一趟金洲” “金民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儿子,离婚的时候判若给了前妻,一直没和他们住在一起这回人都死了,少不得要回来分家产的现在金洲广告公司的一切都是金民的弟弟金涛在打理我要你调查了这些背景之后,以金民的儿子委托代理律师的身份去接触一下金涛估计你很快就能听到到金民死后闹鬼的传闻哼哼,要真是鬼,那也算是我们沈家专长了可惜我看那是人装的,要装成金民,金涛就是最合适的人你看是以公司产权交割还是遗产继承之类总之你看怎么编比较圆就怎么说,一定要给我调查出这里面的所有关系这个你内行,我不怎么懂,嘿嘿” “姐姐”林浩天皱着眉头面露难色,“ 这不行啊,律师法第三十五条上写明了不得隐瞒事实或者威胁、利诱他人提供虚假证据,隐瞒事实以及妨碍对方当事人合法取得证据;弄不好可是要被吊销停牌的” “所以才找到你啊”说到这里我得意地笑了,“这天底下再没有第二个人比你更合适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拿到律师资格,也就无牌可吊,无法可守而且,你绝对不会让穿帮这种事情发生的什么都不用担心,这事我早就考虑周密万一被看穿了,也就是乱印名片违规开个介绍信的事到时候让你那帮大状兄弟帮你摆平可是只要这当中有和金钱利益有关见不得人的东西,那就怎么也逃不出你的法眼兄弟,伸张正义,挽救大局的重担,就交给你了!” 在我夸张的郑重其事下,林浩天似乎在摇头苦笑,“我尽量试试看吧,成不成,我不敢保证说到周密,姐姐, 你不告诉我的话可能还要周密些” 说话的时候我偶然瞥到他眼里似有寒光一闪,忍不住心里打了个冷噤偶尔会看到林浩天这样的眼神,对这个世界彻底的鄙夷和不信任---包括我 “再说吧谁让你是神通广大的‘宇智波’呢!” κ
 楼主| 广陵 发表于 10.5.22 19:07:47 | 显示全部楼层
(八) 第三天,任曦还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中医生会诊的情况相当不乐观 另一方面,沈震对金民夫妻外围人际关系和现场周围环境的调查也没有新的进展 我决定去见见金老太太,总觉得她前一天晚上那个电话是最大的关键 金民的尸体还在**局,老太太在自己住的旧居民楼下大院里为他设了灵堂,做起法事我以吊唁的身份送了百合和唁金过去,一和老太太说起金民,她就直抹眼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让她一下子萎了十岁 “小沈,你说我们家老大是不是遇到冤孽,那个忘恩负义的疯婆子,真是没良心哪” 的确,曦的抑郁症在我们这里早不是什么秘密,每年金民大张其鼓的带着她北京上海成都重庆的求医。本来抑郁症这病不会要人命,也是常人眼中的富贵病。一方面治病的过程需要大量金钱,一方面穷人一天到晚为衣食奔波连思想的空闲有,又哪有工夫来抑郁呢?所以至她有这病之后,别人都为她惋惜,好容易辛苦熬到了头,却是用这种法子来“享福”。    大家都能看到她丈夫和她同进同出,为她四处求医问药,从来不和她争吵,一个男人在外面为事业己经相当不易了,还要照顾她这病人,虽然这些都是丈夫的义务,但也觉得能遇到这样的丈夫是她不幸中的大幸。 “金大哥确实是个好人事己至此,老太太还是想开些有什么难过别咽在心里,说出来就痛快了你看任曦那病,就是什么事都放在心里给憋出来的”我想着怎么去问那个电话的内容才好 “可怜我们老大,临死那天还在想着带她去看病,你说说,怎么有她这种人啊”老太太擤了一下鼻涕,又用手揩了揩眼睛“一个是这样,二个也是这样,你说我们家是做了什么要有这种报应” “好像那天晚上她还给您打过电话” “不错,那天她打电话过来就说他们商量好了,这次走近点,就去重庆,最多一星期就回来还叫我不用担心” “要是那时能听出什么不对就赶过去,也许还来得及吧” “哪里听得出什么啊!” 猛的一阵风吹过来,这间屋子的窗户是老式的那种向外推的玻璃窗,摔得叭叭作响 “窗,窗没关!!”金老太太突然大叫了一声,难道窗外有什么我起身过去把玻璃窗拉拢关上,插上插销风太大,窗户上的钢筋条年久生锈,锈粒一下子吹进了我眼中痛得我呲牙裂嘴揉了半天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身后的金老太太却没了声音 “金阿姨,窗关上了” 老太太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蜷曲在那里,头几乎贴到了膝盖上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摇了摇老太太,她双目紧闭,乌青的嘴唇缩成一团,嘴边淌着口水,牙齿咬得死死的,舌头似己僵硬我赶紧打了120急救,一边找了两个人过来帮忙,先把老太太放平在那里又抹胸口又是掐人中也不见缓过气来 事情太急转直下了,救护车十五分分钟后到达现场,送到医院的金老太太被诊断为突发性脑溢血,大脑内有几十处血管己经破裂,再没有开刀救治的必要,就等她咽下这口气了 沈震随后也赶到医院,不过他的表情很难看,瞪着我的眼神充满责备“你是不是对老太太说了什么,把她给吓死了” “如果我真有那本事倒好,可惜没有老太太,是被一阵风吓成这样的” “老太太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我正问到那天打电话的事,突然就起了风然后老太太说窗,窗没关!我还想这窗没关怎就这么大惊小怪的等我再回头,她就己经那样了” “窗没关对了,前天录口供的时候,你们楼下的李阿姨她说早上快十点钟的时候看到金民家窗户还开着” “有这样的事” “确实有只不过下午我们都去注意那窗上的图案,忘了和你说这件事” “哥哥,你这回可是太大意了 你们到现场的时候,金民卧室的窗户是关着的吗上面都有谁的指纹从任曦的中毒情况看,医院推断她的服毒时间是多久” “窗户绝对是关着的,和你到现场时一样上面只有金民和任曦的指纹至于任曦的服毒时间,我昨天就问过医院,像她这种深度中毒至少是十五到十八个小时以上,也就是说,从送到医院的两点四十算起,服毒时间最晚都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了” “那么,如果李阿姨确认早上十点左右金民家的窗户是开着的你问问医生一个中毒十几小时的人能走到这边来关窗户么最后是谁关了窗户,我想你会明白这个问题的重要*” “早问过了,李阿姨斩钉截铁的说看清楚了窗子是开着的而且,沈离,你还没意识到问题的麻烦仅仅是金老太太突发脑溢血,是够不上我们赶到医院调*查的”沈震说到这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长叹了一声“我们之所以过来,是接到有人报案,说是在金老太太的窗玻璃上,看到了奇怪的暗金色花纹---和金民家里出现的一样当时你就在面前,你有没有看到” “我关窗时候一切正常,就算我是夜瞎子,玻 璃 窗上出现暗 金 色 —图案,我也该发现的之后我都忙着照顾金老太太,就不清楚了” “你且来看看这照片吧,看看像不像你画过的符咒” 符咒,又是这暗金色 要—命的符咒 “哎,是你说的呢二妹,你那天说这事好像没完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朝你说的发展了,这符又是你画的,该不会,你是凶手吧” “开什么玩笑,要我是凶手,我会做得更干净利落好在这回金老太太的病因无疑,你说她要真是中个毒什么的,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对了,这回又有人说今天晚上曾看到一个像金老太太的鬼影从她们楼下走过,穿着黑色的中式衣服,就在八点十五左右,救护车来的那个时段” “这个造谣生事的家伙是谁,该立马抓来拘留十五天”我怒气冲冲的打断了沈震的话 沈震看了看我的衣服,哈哈大笑“二妹,你就是不熟他们那地形晚上看不见,也不该没事到处瞎乱转啊!” 我知道他笑什么,我今天穿的正是一件黑色的中式唐装风衣,领口和袖口各有一道暗红色滚边,前胸和后背是两幅用暗红色和黑色丝线绣成的京剧脸谱,配上做工精良的盘花扣子我这衣服可是修身款的,再怎么看也该是蜂腰猿背,鹤势螂形,凭啥要把我当成个老鬼 当天夜里十一点四十,金老太太在医院断了气 ㈧㈧㈧
 楼主| 广陵 发表于 10.5.22 19:08:25 | 显示全部楼层
(九) 案件发生的第四天,没有更多的线索,反而又死了一个人虽然金老太太的死更多像是意外,老太太平时都有高血压要靠吃降压药来控制,接二连三的遇到这些打击,金民家墙壁上的血符咒,窗户上的金色暗影,无人的电梯这些传闻愈演愈烈,正常人都受不了 反而我越不相信这是意外金老太太家里交给沈震去地毯式搜查,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向阳公寓的时候己经八点多钟了,我像往常一样走进电梯,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电梯门关上那一刻,我发现在那里按楼层号码的人竟然是金涛! 金涛和他哥哥身高接近,约有一米七五左右论长相也略似,也是一般的方圆脸,不过气质上就相差甚远比起金民的器宇轩昂,金涛更多是低眉顺眼,在电梯里他没有东张西望,一心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对于人生可能更多是迂回和逃避我想他多半不会认出我,因为在公司没和他正面接触过,昨天到老太太家也匆匆忙忙打个照面而己,后来老太太出事,有那一大群热心街坊帮忙,我也就乐得钻空子四处游荡,是以才会被某人当作老太太的鬼魂 而且今天我多戴了一幅黑框眼睛的话虽如此,到底有点心虚被认出,我把手掌伸到鼻梁上托了托眼镜,好像那是一张可以遮挡的面具趁机低头用眼角偷偷瞄过去,只见他穿着深蓝色西装,扎着领带,单肩背了个长方形皮包,看样子像是刚从公司出来他按了十八楼,我住的是十六楼我没有去按电梯,我们这公寓一层楼有四个住户好奇心驱使我必须要去看看,他上十八楼会去哪里,到底要干什么 电梯门在十八楼缓缓打开了,他径自走到了十八楼D座,从公文包里拿出了钥匙开门我走到斜对面的A座门口,这里走廊灯坏了,刚好可以躲在暗影里,我假装是在找钥匙,把背包翻得稀里哗啦的 金涛在门口弯腰换鞋的时候,屋里有桔**的灯光透出来,看来屋里有人,而且似乎听到里面传出女人说话的声音金涛站起身的时候随手关上了门 呯!我的心也跟着猛地一跳是激动和惊喜 我下楼直接去了小区门口的保安处,想在那里套点关于十八楼D座住户的消息登记的户主一定不是金涛,因为之前从来没听金民和任曦说过而我们这个小区是属于国税局集资修建,里面住的机关单位人员就占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也都是有正常职业稳定收入的固定住户印象中似乎没有把房子租给外人的 我在门岗还没坐到十分钟,东一句西一句的瞎扯着,突然发现金涛又从楼里下来了,还是先前那副打扮,急匆匆的拎着包出了大门 小区门口就是22路和48路公交车的站牌,金涛站了一两分钟,随后上了刚过来的22路车 看着22路车离站,我招了的士追过去金涛一直没下车,眼见路越来越偏僻,我心中的悔意却是渐渐涌上来了刚才只顾追人,我这出了名的夜瞎子还想晚上跟踪人,不是闹笑话么一念至此,赶紧给沈震发了条信息“金涛到了向阳公寓十八楼G座,用钥匙开门之后约十分钟又坐22路车走了,我在其后跟踪,现己到高速路口” “很好,你可以回家了,剩下的事交给我们,路上小心”这是沈震的回信 汽车穿过高速路口又过了两站,最后到了22路车的终点站,L市第四高中门口 九点二十,正是高中要下晚自习的时候金涛直接走进学校大门,我吊在他后面十几米远,也跟着想进去,却被门口的大爷给拦住了 “站住,你干什么去”我前脚刚迈进大门就被喝住了,不至于吧,我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是长得像良民的啊 “你是哪个班的学生还没到下课时间你怎么从外面进来”门口的大爷真是老眼昏花,不过昏得让人窃喜看我这短夹克牛仔裤的打扮,除了背上的卡通帆布包,哪里看上去像高中生 很快我就发现事情不妙,因为老大爷罚我站在大门口,眼看学校就要下晚自习了,门口进进出出的好多人都在盯着我看,更要命的是,金涛也会从里面出来的,刚才在电梯里他就见过我了,这可怎么是好 我正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娄大爷,您怎么让她站到这儿啊” “**,这是你们班的学生啊可得好好管管,今晚逃课没上晚自习的让我给逮住了” 听着这声音我己经激动不己了,循声再望过去,只见黑暗中影影绰绰的一团我一向眼睛不好耳朵却特灵,这个说着鸟语像胖熊猫的家伙,不是李濬却又是谁
 楼主| 广陵 发表于 10.5.22 19:08:35 | 显示全部楼层
(十) 第二次和李濬见面竟然是在这种地方要他给我解围 “多谢拉,**,没想到你普通话烂成这样还可以教书,现在的学校呀,可真是” “哎,你会不会说话的啊,刚刚可是我帮你解围的耶,你是不是想让我再把你交给娄大爷” 我赶紧对李濬吐了吐舌头, 笑道“小的知错了,**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 “沈大侠,都走到门口了,如果不怕太晚的话,可否光临寒舍, 那日我与你一见如故,还有好多问题想向你请教的我们宿舍就在旁边那幢楼” 李濬的表情应该是微笑,可惜我看不清楚 “改天吧,今天我有正事我在跟踪一个人,等下他就从里面出来了” “就你这睁眼瞎,还跟踪人怕是早就在半路跟丢了吧,早点回家,晚上不安全的” 我相当不耐烦的做了个打断他的手势指着和金涛一起从大门口走出来的那个穿白色羽绒服的高中女生问:“正好,**,你认不认得那个穿白衣服的女生,现在正往车站走了” “我看看,你说的是何菁菁那是我教的高二文科六班的学生,来接她的那个好像是她的继父她从小父母离异,一直和妈妈住在一起这个男人应该是近一年来才和她母亲交往的,我听她叫叔叔看样子似乎相处得不错” 那个女孩突然回头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们一眼 “我的天!怎么会这样不过看女儿都长得这么普通,估计她妈妈也好不了哪里去金涛,怎么会看上她啊”我用手挡住额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怎么了,你该不会是看上了她旁边的那个男人才跑来跟踪吧那样的话问题可就有点复杂了” “你给我去死!你才看上他了!” “那可不一定,你们女人一向会隐藏自己真实的感情无论多聪明的女人都不会例外而且,很多时候,明明是先喜欢上了某人,却要自欺欺人说是别人有问题,费洛伊德的研究说这叫‘嫉妒妄想’” “我先走了,改天有空再听你瞎掰”没等他说完我就打车跑了,还是和来时一样,跟着前面的22路车,一直回到向阳公寓我在金涛他们后面远远吊着,看着他们进了电梯,我才从另一座电梯上去 我在路上己给沈震发过信息,估计他己经查到向阳公寓十八G座的住户情况,那里住的多半就是何菁菁母女 金涛正在交往的女人居然是住在我家楼上的,而且还女儿都那么大了!说来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而且我估计他也把这件事瞒着金老太太那么保守的一个老太太,怎么能让儿子娶一个大自己几岁甚至十几岁,离过婚,女儿都上高中了的人 警队的口供上案发当天金涛正好是回家和金老太太在一起的,而平时他并没有和老太太住一起如果是凑巧这也未免太巧了,听李濬介绍的样子,他似乎经常听李濬介绍的样子,他似乎经常到学校接何菁菁,看样子平时在这边的时间不少那天他到金老太太家时己经是十点半,当时还有三个和老太太一起打麻将的邻居可以作证只不过这样一来他十点二十在向阳公寓装鬼的假设就很难成立,因为向阳公寓和金老太太的家一个城西一个城北,就是开车都不是十分钟能到的距离 电梯缓缓升上十六楼,我竟有一点眩晕把钥匙**房门的时候,我深吸了一口气,后退半步把门推开,随手开了门口的廊灯 屋子里是一片安静冷清的空气我放下背包走到客厅和饭厅之间,在身后的那个黑影还没完全扑过来时我猛地一沉身,右肩抵住了他的胸口,左手顺势抓住他往前一带,一个漂亮的背摔可是来人并没有如我想象般准确落地,全身失重的情况下他居然能就势一滚,一个侧翻险些撞倒了我的饭桌我随手操起了桌上的水果盘飞过去,他用双手夹住盘子,大喊:“疯婆子,要谋杀亲夫啊!” “田剑飞!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不要这么粗鲁行不行,还好是我,要是碰上个不会功夫的,恐怕脑浆都要给你打出来了”田剑飞今天穿了件蓝红相间的赛车手夹克,配着灰色的牛仔裤相当帅气 “我是拿你当贼打,打死活该说,到底怎么进来的” “你别以为只有贼能随便开门,做**同样得有一技傍身的”田剑飞放下盘子,拖过一条椅子骑在上面,双手重叠在椅子背上,下巴抵住手背,“话说回来,你好像早有准备知道有人进来,怎么知道的我可是把手脚印都擦干净了的” “因为门的钥匙孔,我锁门之后又往反方向转了一小截才拨钥匙每次都这样,渐渐养成了习惯而且,你知道我有夜盲症,都是摸着开门的,孔的位置不对,一下就感觉出来了” “妖女真是个妖女”后面的话变成喷到耳边的温润气息英挺的浓眉和鼻梁几乎贴在我的脸上 我突然想到个很好的主意,赶紧推开眼前意图**的俊脸,“行拉,阿飞,跟我走,用你这三只手的开锁本事,咱们去做一票大的” “干吗我身为警务人员,绝不知法犯法” “走,随我到5楼B座去,今晚带你去抓鬼”
 楼主| 广陵 发表于 10.5.22 19:08:4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 别人说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我这抓鬼不成又当如何了 撺掇田剑飞为我把五楼B座打开的时候,一阵猛烈的腥味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屋里的一切陈设还和那天一样,自从沈震他们走后再没其他人进来过 我四处转了一圈之后来到金民的卧室,望着墙上那幅宽约半米高一米多的“血符”出神,好像在用眼睛和符咒全神贯注的说话。 “哎,我说你别这个样子啊眼睛瞪着一动不动怪吓人的,搞不好还以为你鬼上身呢” “今晚是金民死后的回魂夜,我在等他呢,等他来告诉我真相”声音幽幽的从暗处传来 田剑飞脸色吓得煞白,喉咙里“咕”的一声,很费力的咽了口唾沫,再说话时声调竟有点发抖“姑奶奶,我胆小,你还是饶了我吧我不过是看你明艳可人想亲一亲脸蛋而己都还没得手,想想也不犯法吧,犯得着你这样折磨我” “没出息的家伙,怎么当**” “我不怕人,可是我怕你的那些老朋友不是没听你哥说过的,你小时候天天在医院停尸房写作业,在坟墓里玩过家家” “等一等,别说话,你背后!” 田剑飞背对着窗户站的,一阵冷风从窗口吹进来,直扫到他后颈窝里“哇”他双腿一下就软下去了 我完全不理他的失态,径自走到窗边,今晚是农历十二,月亮升得挺早,接近午夜十二点的正子时己经有大半圆的样子银白色的月光冷冷的泄在窗台上 “刚才,我好像在这里看到一道奇怪的白光呢”我一边说一边把头探出去,外面的风吹到脖子里凉飕飕的我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窗台正对的雨篷顶上有一块银箔色的纸,银光正是从那里返照到玻璃窗上的可是,银铂上的光源来自哪里呢我四下寻了一阵,最后在侧面外墙的一个空调室外机上发现了另一块锡箔,很像家里微波炉用来烧烤的那种锡箔 “原来是这样那天下午,一两点钟,阳光,也该是这个角度吧” “妖妖女,你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做什么” “哈哈,我在和金民说话啊,我己经知道玻璃窗上那个暗金色*图案怎么来的了!”我冲田剑飞做了个鬼脸 “别开玩笑了,你在那窗边上坐着挺危险的,窗又没关,你还是快下来吧” “窗没关窗没关是啊,为什么一早要开着窗呢” “为了透气吧,这屋里一屋的死气晦气” “等等,你说什么气” “晦气啊” “快跟我到厨房,快来”我拉着田剑飞闯进厨房,“来,到灶底下去把气表给我看看” “看什么他们又不是煤气中毒死的”田剑飞狐疑地钻到灶下,用打火机照了一会儿“像是1345方?回头去看看收费卡上面的日期一个月用多少方算正常” “那得看什么人,我家一个月还用不了两方平时根本没做过饭,就洗洗澡用,冬天还不见得天天洗他们估计和我差不多吧” “什么差不多啊,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不爱干净的” “谁说我不爱干净了得了,我们也别争了打电话给沈震,让法医再仔细验验金民的血液就有结果” “有什么不对早验出来了,还等到你呢太小看我们警队了” 我自顾自地笑笑,拨出了沈震的电话电话一通就被接起来了,那一头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温文尔雅的声音“二妹,这么晚你还没睡正好我有好消息告诉你,金民家的案子己经有重大发现了” “我也有重大发现呢,到我家碰头吧” 800
 楼主| 广陵 发表于 10.5.22 19:08:5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
L市的烧烤夜店一条街,几乎可以营业到通霄
我打发田剑飞下去买吃的,又试着打了李濬的电话,没想到这家伙也是夜猫子,而且晚上不关机,真真好习惯哪
“亲爱的**,原谅我堂突,想考你一道测验记忆力的题,今天晚上在四中门口你最后和我说的那句话,麻烦你再重复一遍”
“最后,让我想想,我说的是‘嫉妒妄想’”
“太对了,为了表示奖励我决定请你吃烧烤,啥也别说了,我就在你楼下,快下来啊”
五分钟后李濬出现在楼下,我一把拽过他的袖子把他塞进一辆的士车
“走就走,我说你别这么粗鲁,用蛮力不能解决问题的快放手,让我的学生看到了像什么你野人啊!”
“都凌晨两点半了,你哪来的学生”
我把李濬劫持人质一样的拖到家里一进门李濬就忍不住感叹:“真看不出来啊,沈姑娘这么粗鲁的一个人家里还能这么干净整齐看样子,你是个内心对自己很自律的要求完美的人哦”
“完美是么”我一伸手拉开书柜门,里面让我硬塞进去的瓜子花生牛肉干饼开,奇形怪状的铅笔圆珠笔,面膜眼贴膜,稿笺纸杂志双面胶塌方似的全掉了出来,我则哈哈大笑“生活的真相在这里”
“何必去揭开呢,真相总让人痛苦更多时候我们也不过就看表面光鲜”李濬一边说着一边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牛肉干,旁若无人的扔进嘴里大嚼
又一个和我一样的肉食动物我撇了撇嘴,说起今天的主要目的“李濬,先前你说到潜意识,我想你对心理学应该有一定了解想请你来和我讨论一个问题,我需要你用男人的角度来看它这样,就不会造成我个人的偏见”
田剑飞从厨房端着一大盘烤好的牛肉,排骨,玉米,豆腐,土豆和藕片出来,突然望见沙发上坐的李濬---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顿时怔住了
“啊,这位是你家相公吧深夜到访多有叨扰,实在不好意思啊不过,是你家娘子把我从家里硬拖来的” 李濬伸手接过田剑飞的盘子,倒是毫不客气的拿起一串排骨,“呀,真香,我就不讲礼了哈”
“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哪有这样的相公我看你倒长得像他相公”
“沈姑娘此言差矣,我和这位兄台都是男的,我怎么能当他相公呢”
“你们两个快别说了,把我酸死了你们好多吃多占是不是这位哥们,我叫田剑飞,是沈离未来的老公,你又是她从哪里找来的怪胎”
“看我飞起给你一盘子,什么叫未来老公给我说清楚”
“我不说了,我吃肉”
“是啊,这么多东西还堵不住你那张嘴”
“你们都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沈震从外面推门进来,门没锁,他手上也提着两个食袋看样子到天亮都不愁饿肚子
“我来介绍吧,这位是我大哥沈震,这是这是他的警校同学田剑飞,两个都是刑队,只不过我哥是市大队的,某人是县队的这位是第四高中的**,他精通西洋占星学与心理学,同时也可算是本案的另一证人”
“干什么中西巫术大PK”田剑飞一听到个占星学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请**来,是因为本案还有一点关键环节,我虽然想到了却无法准确表述,需要借助他的某些专业术语**,现在就是国家和人民需要你的时候,你该尽量发挥所学哈”
李濬这才明白今天被拉过来的真正目的,他怔了一怔道:“这哪跟哪,沈姑娘完全没和我交待过一点背景,这种事我不参与二位警官大人,你们还是放小的回去吧,我家祖上三代贫农,根正苗红,你们别把我同杀人越货的事扯上关系什么证人不证人的,这深更半夜把我拉到这里来算什么啊”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就装吧,装,我也算见识费洛伊德和荣格的笑话,看看学他们的理论学得那么好的人也不过是个窝囊样儿”
果然,说到说到学术, 李濬一下子挺真了腰板,“搞咩未必我怕你要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连广东话都急出来了”我悄悄对着沈震和田剑飞吐了吐舌头 “李濬,我这里给你说的这个人估计前几天你也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金州广告公司的老板离奇被杀,老板娘至今生死未卜我要说的是这个老板娘,她有抑郁症,大多数人都怀疑是她杀了自己的老公再**”
“抑郁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你能否找到老板和老板娘的出生年月日和出生地呢” 李濬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我的电脑,输入一连串的网址之后,他打开了某个占星软件
这回轮到我们三个笑得趴在地上了,田剑飞差点背过气去喘了半天,最后我才断断续续的说:“**你有点科学精神好不好,算命能找出凶手,那还用**干吗”
“占星不能找出凶手,但是占星能看出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和心灵的冲*突*在哪里,也许能找到她病的根源” 李濬的表情一本正经最后沈震出于礼貌的告诉了他任曦的出生年月
李濬像解数学几何方程似的,经过一连串的运算之后,最后在电脑上画出了一张由两个分成十二份的圆形重合在一起,上面布满方位和角度标记的图案
“月亮陷落天蝎座,相位很不好啊,在第十二宫被刑克的很严重,难怪内心情绪压抑”
“摩羯上升,土星也落第一宫,少年时被家里**得过多,人格上有一种习惯的不安全感但到底是个土星入庙的位置,日月位置都不好还相冲,意识与潜意识的冲)突)相当大,与异性相处时通常会感到很大压力生于单亲家庭的可能*高事业全靠个人奋斗 中天处*女*受到严重刑克,六宫主星又和冥王相刑,腹部内脏会出问题小时候得过肝炎吧而且一生孤独,无子嗣”
“啊!说到小时候得过肝炎,我都还是昨天才听任曦从外地过来的改嫁了的母亲说起呢”沈震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我有点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并不理会沈震的惊诧表情”什么啊,谁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打听来这些消息的,没准他和任曦老家是亲戚呢抑郁症,一开头就交待的命题,当然意识冲*突(至于无子嗣,现在还不明摆着,她都成那样了,命保不保得住都还不一定,何况子嗣”
“那你要我来说什么呢” 李濬一脸无奈的表情
“对了,我感兴趣的是你说的那个‘嫉妒妄想’,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那是费洛伊德曾经的列举过一个有名的案例说的是因为丈夫成天在外工作应酬,在家的妻子难免会担心,怀疑丈夫在外面不轨这本是人之常情但是有些妻子会因此怀疑起完全莫须有的‘丈夫的**’,没有任何现实的依据甚至完全是空穴来风,这就是病态的‘嫉妒妄想’了”
听到这里我倒抽一口凉气,“照你的意识看,任曦的抑郁症,极有可能也是属于‘嫉妒妄想’的一种了”
 楼主| 广陵 发表于 10.5.22 19:09:0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
“也许我应该更交待清楚一些内情关于任曦和他老公的”



“去年我曾在小区大门口见到过她,因为是在深夜无人,加上平日里又熟识的缘故,很难得地她竟和我讲起了她的家事。可是那一刻她的眼神却是如此怨毒得让人心生寒冷,她说:‘他一定是经常在外面风流,我这病就是为他得的,我不会放过他。’而我问她可有什么真凭实据时,她却又摇了摇头。”



“之所以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是觉得抑郁症的人总要比平常人多疑些,再说如今这年头有什么婚外的情变也是很正常的事,何况她又长年的病,何况她丈夫又是那么一个才华的人,纵真的有什么,也在情理之中。”



李濬听到这里突然摇了摇头,“不,我想给她治病的那些医生,并未曾找到她内心深处病的根源刚才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你看这个”



他指的是任曦的照片,沈震给他的资料中有一张类似S F Z的一寸近照,“我想你们都没有见过何菁菁的母亲吧,我见过,和这个叫任曦的女人竟然长得有七八分像”



“什么!”我突然瞪大了眼睛,事情到此,所有的脉络都像在脑中打通了关节 “原来是这样想起来了,那天我在十八楼门口看到里面隐隐约约的桔色*灯光,而任曦家里竟然是全桔色*的装饰---不可能是巧合,人总会不在经意的细节中表露出与自己喜欢的人相同的爱好我全明白了”



“是的,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 李濬对我点了一下头,继续说完他的话“ ‘嫉妒妄想’同其他妄想症一样,通常有当事者内心深处潜意识的原因并不是说那些心理医生无能,而是因为她内心深处的‘因’实在压抑得太深,而且每次都是和老公一起去治病,她一定本能的抗拒,绝对不愿也不敢去面对真正的‘因’所以只能看到抑郁症这个表面的‘果’任曦在潜意识里喜欢着某个不合现实礼法的人,她担心自己会爱上这个人,意识里拼命的压抑和抗拒最后把这种心理扭曲和外射到丈夫身上,变成担心丈夫会爱上别的女人”



“更重要是,如果她这种潜意识的喜欢,一但在现实中得到另一方变相的呼应,可能这才是她最终走向崩溃的原因吧从星盘上看,她的金星和天王,海王双星都是对*冲的紧张相位,这相的人很容易陷入不切实际的隐密恋情,也有不守伦常礼*法,甚至同***恋的倾向”



“哥哥,到此我想你该明白我要说的话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被很多人看到的金民的鬼魂这事一开始我就倾向于任曦所为可是,任曦是不可能装成金民的,光是身高就相差十好几公分,因此这个事情一定还有其他的凶手或者帮凶现在听**这么解释就清楚了,最初我一直觉得矛盾的就是不管任曦是凶手还是帮凶,对金民这样深的恨意是从哪来不过现在看来,我知道给任曦那三道符的去向了,一定在她肚子里我曾对她说过那符的意义是宁静,解脱和救赎这也是她把符画在墙上和映在窗上目的只不过,杀了人的人,永远没有资格得到救赎”



“而且,另一个人更没有资格得到救赎”说到这里我的话突然变得刻毒,“我想你们该在金老太太那里查到了接下来要告诉我的话吧,另一条人命,某人是逃不掉的”



“很遗憾,我们只是发现金老太太在一星期前才用医保卡刷回来的药都不见了虽然有很大的可能是被人事前偷换,事后扔掉,但是金老太太确实是死于突发性脑溢血,没有任何的中毒或者药物副作用迹象若是仅凭这一点无法指控金涛意图谋杀的”



“但是我可以确定是他那天金老太太对我说了句‘一个是这样,二个也是这样,你说我们家是做了什么要有这种报应’现在想来,那并不是说金民的前妻和任曦,而是说的金涛的女朋友想必是金老太太对这个女子相当不满意,**之间有着芥蒂,偏偏金涛又不像金民那样是个为了所爱敢于力排众议不顾一切和她结婚的人这个死结无法打开,他会做出极端的选择”



“这些事尽可交给我们”沈震说到这里皱起了眉头,“阿离,我找你来的真正意义,是要解开那个符咒的秘密如果说墙上的符咒是任曦所画,那窗上的暗金色*影子又是怎么办到的”



“哥哥,你到这里来,关于窗上的符影,只要今晚有月光,我马上就可以办到”我拿出了从五楼带来的两张锡箔”其实很简单,那是用这个反射到窗上的阳光啊”



“就这么简单”沈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那么,在金老太太家窗上出现的又是怎么回事,那晚可是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



“别急,关于那影子我也想到了个大概,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做另一件事敢在我面前装鬼的人,一般下场都会很惨”
 楼主| 广陵 发表于 10.5.22 19:09:1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
案件发生后的第五天
一大早,从向阳公寓十八楼D座就传来撕心裂肺的惊呼声
整幢楼像炸开了锅,楼上楼下,看热闹的人等不得坐电梯,竟然直接从楼道里跑,把那些长年不曾打扫的灰尘蹭了个干干净净
110呼叫中心把报案信息转到沈震这里来的时候,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从报案到我们的刑队赶到现场,竟然不到十分钟,真是伟大的效率啊我跟在沈震和田剑飞的身后从十六楼先坐电梯到一楼,再从一楼坐到十八楼,磨蹭半天终于来到十八楼D座门口
D座的褐色防盗门上用鲜血划着个大大的“符咒”,有围观的好事者说“就是这个了,和那天五楼的一模一样的,那天我在五楼看到过的真是邪门啊!”
我对沈震皱了皱鼻子,心里暗笑,“这帮没出息的家伙,哪里一样了,难道没看出来今天门上划的这个符是多么龙飞凤舞的具有艺术之美吗”
报案的女人,也就是十八楼的女主人何苓双眼含泪,神色惶恐,正在那里向沈震叙述起今天一早就发现了门上的这个血符,并且家里,进门过道和客厅的墙上,都被人泼上了血迹,斑斑点点的,甚是恐怖
仔细看看,这个女子果然长得颇似任曦,不是五官轮廓,而是整体的那种气质。虽然年龄比任曦还大些,但是眉宇间没有那种病态的忧郁,看起来明朗很多,岁月的风霜在脸上反而不那么明显我轻叹了一声,看着沈震和田剑飞大摇大摆的进屋去“取证”了
农历冬月十三,亥时初
向阳公寓,这座位于L市城北新区的住宅小区在阴沉的夜里像一尊巨兽,淡淡的月影勾勒出的轮廓因为之前曾发生过一些怪异的事情,案件尚未查清,五楼和十八楼的楼道上都拉着**的警戒线
金涛皱眉走进电梯,他的一份很重要的文件找不到了,是关于公司产权的,和金民前妻那边的律师约了明天见面,今晚是无论如何要找到的,一切有可能的地方都得去找找虽然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再到这里来
是放在十八楼了么怎会没有呢对了,听小菁说今早有两个**到家里来搜查过,年头不好怪事多啊
电梯**着启动了,突然传来一阵清晰的电话铃声,金涛低头看手机上的来显,电梯突然停下了,他抬脚走出电梯,一边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任曦的家属吗”
“是”
“我是医学院胸内科的值班医生任曦今晚病情突然恶化,经我们Q救无效,现己死亡请尽快过来B L相关手续吧”
“哦”
金涛挂上电话,走廊灯突然一闪而灭,他回头按电梯,电梯不知几时也停了,指示灯怎么按都不亮
恐惧的感觉悄无声息的掩上来了,借着走廊尽头窗户的微光,他突然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竟然是五楼
再仔细一看,五楼B座门口的暗影里,似乎站着个人影那个人人影和常人没什么两样,不过脸色苍白一点,头发有些湿但还算整齐,只是通身裹着一件又厚又重宽大得不成比例的黑色衣服,金涛总觉得那衣服之下似有不妥,再看时才发现那衣襟,袖口各处都在一点一点的滴出血来,那个影子把衣襟一撩,里面红红绿绿像刚剖开的西瓜,一阵阵混合着血腥与尸体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金涛一看之下也不由得惨叫:“啊!!”
原来那衣衫之下的身体像己是血肉模糊的一团,像被什么辗过,皮肉骨头内脏凝着血辗得稀烂。
“怎么,不认得我了小叔”那个影子突然阴惨惨的说
“你你到底是谁,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了”金民虽然这样说,可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却是如此熟悉,如此真实
“你好好看看,我的衣服下面,没有脚沾地的啊,怎么可能是装的我这回是真的了,不像你装大哥那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大大嫂,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等你等着救赎你的灵魂把你带走的东西还给我吧,否则我会天天到十八楼找你”
“不”
“别傻了,这世上根本没有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很快查到你和楼上的关系,很快,很快”
我和一个保安一起打着电筒从楼道里走上来,一边走还一边骂:“你们这物业真该换了,电梯居然都能坏三更半夜的哪找人修,可累死我”
走到四楼的时候,金涛听到我的声音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在那里喊道:“有人吗是不是有人上来了劳驾借光照我一下”
“是谁在五楼”我从楼道里探出头来,把手电筒照到金涛的脸上,晃得他一下子眯起了眼睛,双膝也跟着软下去
“哈哈,金涛是吧,你怎么会看到手电筒就怕成这个样子”
“我你看那里有个怪影”金涛再回头看五楼B座的门口,空空如也,地面甚是干净,哪有什么影子
“什么,你在这里看到什么了吗”身后的保安吓得声音都变了,“这里是凶宅啊,前两天才死了人的,你不会是眼花了吧”
“我”
“等等,你不像是这里的住户,你从哪儿来的怎么没登记就跑进来了”保安像是突然看清了金涛的样子,”啊,你怎么那么像”
“像那个死了的金民是不是”我冷笑道,“把他带到楼下去,好好对对看,那天你们在监控录像上的影子,搞不好是他呢”
金涛被保安带到值班室,在那里等着他的,还有沈震
 楼主| 广陵 发表于 10.5.22 19:09:19 | 显示全部楼层


大结局
农历冬月十四日,初晴



这么好的天气当然适合到步行街口的露天茶楼晒太阳喝茶



“金涛那么容易就交待了他的所作所为”被我称作“宇智波”的林浩天问



“当然没这么容易他根本就不承认偷换过金老太太的药,我们手上也没有任何的直接证据只不过,我手上有他最怕的东西”



“什么是他最怕的东西”



“当然是那根手电筒拉你忘了,那天在金老太太临死之前,曾有人看到过窗上出现诡异的暗金色*影子我一直在想那到底是什么,直到第二天白天又去现场踩了一回点,才算弄明白那就是用个不收光的手电筒,从外面照到窗上做的手脚”



“即使我们在他那里搜到手电筒,他也不会承认不过,他这手电筒不可能是从我们这边屋里照到窗上的,因为当时屋里就我和金老太太在必是在屋外,我很费了一番功夫,才循着那光线可能折射的路线找到源头”



“多亏那帮爱拍照的好事者啊,我们对金涛说有两个人拍到他站在那里的清晰照片,要不是这样还真拿他没辄”



“最后金涛终于承认金老太太的药是他偷偷换成维生素片的,原本就是想让她发病而死他一直瞒着家里所有人和何菁菁的母亲何芩交往快一年了,然而这个城市到底太小,纸是包不住火的,他和何芩在一起的事终于被一个熟人撞见当时老太太勃然大怒,差点没把金涛扫出家门只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如今金民一死,作为金家唯一的后人金涛的婚事又被老太太拿出来摆到台面上,终于演变成不能回头的结局”



“金涛说,他离不开何芩,也很难违逆老太太,只好赌一赌,如果老太太真的因他而死,那也算天意”



“宇智波”听到这里冷笑了声,”真是个狡猾的犯人,连认罪都避重就轻也不想想,他明明是看到你和金老太太就在窗前,才故意用符咒吓死老太太要不是你的眼睛晚上看不见,我想那天你就该发现破绽了吧”



“那样啊,还真不一定只不过金民的死,确实是任曦所为 任曦在情绪失控极度崩溃下,杀了金民,抱着必死之心给金涛打了电话,或许只要能在临死之前再看上金民一眼。但是金涛急中生智给她出了这个并不完美的主意隐瞒事实,带走了现场的凶器因为没想到任曦最终会**,他只是想帮任曦制造一个不是凶手的假象只要凶器一天没找到,任曦又是病人,就暂时的安全”



“金涛为什么要帮她,说来也许是因为她长得像他现在的情人,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活在金民的光环压迫之下的同病相怜”



“毫无疑问,那天他们看见的鬼影当然是金涛他从十八楼走下来,在五楼按了电梯后又走楼梯到楼下,等着电梯下来再按开门”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小区门口,直接打车去了金老太太那里我们都认为十分钟从城西走不到城北的,是的,正常情况下不能但我们都忘了,那里有一座还在修建中的跨江大桥,虽然不能通车,却可以步行,而且,搭摩托车是能过去的,从那里到城西,十分钟左右就可以”



“凶器被他随手扔到江中但我也猜到那凶器---是把剪刀那天在厨房就看到过的刀架,像那种现成的刀具一般是配有五把,一把切肉刀,一把剔骨刀,一把水果刀,一把剁骨刀,还有一把剪刀木刀架上发现了剪刀插过的痕迹,可是沈震他们带回去的刀具中唯独没有剪刀”



“再者,那么不整齐的刀口也不一定是用刀剁的,比方说用剪刀铰就女人的感觉来说还要顺手些但是伤口实在损坏得太厉害,是以法医也难以判断”



“任曦怎么能做到,很简单,金民的卧室是最接近厨房的屋子任曦直接把煤气引到密封的房间中,待金民昏迷之后再动刀因为在**的时候就几乎把血放干了,所以尸体上初看并未看出煤气中毒的症状但是,那天我发现煤气表的异样之后,再让法医仔细验金民的血液,果然验出了端倪—异常的碳氧血红蛋白”



“至于开窗,那是金涛的主意,他要帮任曦混淆现场,煤气中毒的事就必须先掩饰,是以早上十点李阿姨还能看到窗户开着的原因”



“然而窗户最终还是关上了,那该是任曦疯狂的想法,想用两块锡箔反射下阳光的影子,在玻璃窗上留下荒堂的‘救赎’---顺便说一声,那个能在窗上反射出影子的锡箔,应该是任曦之前一直就放在那里的,可能我把符咒给她没多久她就做了那个东西吧,只是没出事的时候大家都没注意而己”



“整个案子到现在唯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是任曦,我难以想象她的意志力,中毒那样深的情况下还不忘关玻璃窗留下符咒的影子,而且命悬一线的在医院住了好几天,直到今天早上才断气”



“无可否认,如果聪明坚强都用到该用的地方,她会是个了不起的人”李濬这样对她评价



“我能理解她的想法,是的,我能理解”



“她治来治去病势未见好转,反而一年年的加重。女人总比男人心细些,也更容易顾虑重重。早年为了事业,她一个人承担着全家的忧愁,早晚焦首,未老先白了头,也就落下了这病根。如今事业有成,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风光的年华却己经去了,而他还光鲜着。于是她不得不日夜煎心的窥视着外面的女人,那些该死的女人,不是在伺候她的家业,就是伺候她的爱人。面对这一切,她心如刀割。”



“也许她曾经是那么的年轻有为,但在丈夫的光环之下,她永远都是陪衬,而且是越来越不合衬的陪衬。和她太有能力的丈夫一起出现在任何的场合,她都像一件穿在丈夫身上一无是处的旧衣服。她生怕得罪了别人似的隐忍着,力求做到一个贤良的标准,这也是她惟一能做的了。但是,情感的东西很多时候来自人的叫想左右之外”



  “金民有心无意的极力要在众人面前做到一个无所不为的好男人,至少对任曦是仁至义尽。可是,私下如同病人一般的长年隔离生活,怎么能及得上另一个人温柔善解人意的眼波最终,他的好害了她,也害了他。谁都不知道她沉默的外表下有颗好强的心,她终年背着自责和猜疑的十字架,在人生的路上己经越走越远,无法回头了。”



  “也许她的丈夫真的如同意想中一样‘没良心’,抛弃了她,和她争吵打闹,她反而会得到大家的同情与理解,反而会有了自尊和社会地位。也许因为这样,她就不会终年生活在有或者莫须有的怀疑中无法自拨,不会连自己都觉得自己不识好歹。”



“和所有的那些中国的传统闺秀一样,她只有把每一件小小的事情在心里面百转千回的无限放大着。可能从前那些人最终的结局是一个人悄悄上吊或是投了井,末了还对丈夫说:‘你这么好,我真是惭愧,不能再拖累你了。’可她没有,最终她选择了这样的一种惨烈。”



“好了,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我一件事不明白”“宇智波”突然说,“你们己经掌握了这么多证据,完全能让金涛在事实面前低头的,让我装医院打电话也就罢了,根本用不着我那天像傻瓜似的在那里装鬼 姐姐,你又耍我是吧”



“这是剧情需要不然哪有好玩的”我突然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张忍住笑,“呃,我的意思是说,没有你那一番功夫,又怎么能摧毁金涛的意志,再应证我的猜测呢”



“算啦,细佬。”李濬拍了拍“宇智波”的肩膀,低声道:“我偷睇过拒个星盘,日海刑,大话王,连鬼都呃。水天刑,鬼主意特别多,水冥拱,水星既思考加上冥王星既洞悉力。火土冥合系第十宫,拒既目标性强到咩甘,做事不择手段。最紧要既系,拒出世果时有五粒星逆行,系天生的灵能者啊”



“你们两个在背着我说什么!”



“无啊我地边敢啊,大姐!”波波一脸坏笑



也是广东话,天哪!




(全文完)
 楼主| 广陵 发表于 10.5.22 19:21:26 | 显示全部楼层
大结局了。
广陵题外话:我也不知如何评价此作者了,就再转来她的一首词吧

破阵子读五代史
客馆敲窗夜雨,异乡塞北江南书史几多英雄志,战火无处写豪言空梦旧家园
青剑横朔沧海,黄沙浴血楼兰烈酒衔杯沙场醉,生死不过谈笑间人世己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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