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多么熟悉的旋律

　　宁静的夜，一口偷停的抽油机打破我内心的平静。当我来到它面前的时，无声无息的它，同黑夜一样静得可怕。 　　这口抽油机被我称作“独行侠”，位于小站的西方，孤零零的自己独来独往惯了，确有大侠的风范。 　　此时的大侠怎么了？莫不是被人“黑”了吧？因为我最近听说电力设施在夜里被盗的事，所以仔细检查了一遍，一切匀安然无恙。 　　大侠的沉默让我心慌！如此严寒环境，必须尽快启动它。 　　但大侠与别的抽油机特殊的是装配了新式配电箱，需专用钥匙才行。当我拿回这把钥匙操作时，大侠又恢复了唐吉诃德式的英武，依然没有减少我对它的敬佩。 　　在沈北大地上，在我工作的地方，很容易找到它们的身影。隆冬的北方，这些钢铁巨人用坚毅和执着对视着寒冷，用一种简单的旋律吟诵出采油人的宣言。它们是采油人相濡以沫的伙伴，采油人春夏秋冬用心地守候着它们。 　　如果与抽油机相处久了，发现它们也挺有趣。同一个形状，同一型号的电机，同一型号的架子，发出的旋律却各不相同。尤如人的脸，简单的几个部件，却组合出千千万万的长相。 　　喜欢付予灵性以抽油机的我，起了不同的名字给它们。有了不同的内涵，巡井的感觉当然不一样了。当我与驴头上那一排眼睛对视时，仿佛听到了一个真实生命的问候和诉说，诉说它看到的地下亿万年前远古的经历。但遗憾的是，它的语言都被我肤浅的专业学识淹没了，无法还原它的讲述，不禁令它发出叹息，这声叹息起初让我寻找了很久，以为是它自身有了烦恼，后来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愧对了它的讲述。 　　其实我不懂它的心！ 　　的确，何止是不懂，地下的东西太复杂了。上亿年的苍桑巨变，多少代人都在努力还原一个事实的**，但漫漫兮路长远矣！这是地下的事了，离我们似乎太远，不提了。 　　曾经有一个脾气很暴躁的抽油机，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为它给采油人找了不少的麻烦。这家伙三天两头就把整板的皮带变成一条条的鞭子抽打自己，这种自残行为让采油人的心很不安，校了几次电机还是不行，直到把症结定位在皮带轮上，才使它变得温顺起来，大概凹槽有问题吧，肉眼看不出来，这家伙挺挺矫情。 　　还有一个经常患感冒的家伙，一遇到雨天或雾天就不停地咳嗽，声音大得出奇，一付即将咳倒的架势，挺吓人的。怕出什么意外，不时地得去看它一眼。但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其实它就那样，并不妨碍它的健康，雨天或雾天过后，仍然正常地歌唱，象舒缓的船江号子,悠扬浑然着，听起来也挺顺耳的。 　　那位轰炸机最有个性了，它把自己四周的田野变成了舞台，充满着自信。无论你爱不爱听，把比帕瓦罗帝还帕瓦罗帝似的男高音送到你的耳中，真恨不得快得离开它，实在受不了它那热情的光芒。后来才知道是它的心脏不好，换个电机就没事了。你瞧，它们与人类就是不同，心脏不好还这样，真让人纳了闷了！ 　　这些都是抽油机用语方表达肢体的不适，与它们不同的是，大多的抽油机用它们优美的旋律让人留连忘返。 　　一位仁兄的小提琴拉得非常好，尤其擅长的是小夜曲，在里夜里听到这样的声音尤为就感动，听了它的演奏，什么肖帮，柴可热乎，我都不认识了。它的音乐会把你带到美好的境界，让你忽然觉得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一种音乐可以净化灵魂于此真不简单。这位仁兄的业绩功不可没，完全可以和朗朗同台去演出，做抽油机真是太屈才了。 　　你没听到那个吉它手的演奏吗？它比较喜欢走单音，铿铿的声音大老远就能听得到，起初弄得我很不舒服，象鬼子进村了，但后来我越来越喜欢它，它的伴奏让我在田野上的行走更强劲有力了。 　　那个流行歌手实在太业余，但它就是喜欢歌唱，弄得你真是没办法，不听也得听，你总不能放弃工作吧! 　　艺术家却不同，它不停地忙着，喜欢自言自语，无声无息地打量自己的作品。靠近了，才听到它的声息，似乎想告诉一个平谈守候的结果，让你知道什么叫坚持。它一年四季做着想同的动作，但却为春夏秋冬做出了不同的注解。 　　有一位老兄最情感了，它喜欢吟诗，哼哼呀呀的不知说些什么，如果你想听一下到底说些什么，它倒不出声了。等你一离开它又吟诵起来。它的情感也最脆弱，那次因为别的事没有按时看它，再见到它时泪流满面，弄得采油树到处都是，我用管钳安慰了它，好了。 　　一位老兄象讲评书：列位请了！只这么一句，很长时间没了下文。让你等得心烦的时候，又来了一句：列位请了！这位我叫它“**湖”，光说不练。 瞧！这就是我站的抽油机们，如果你喜欢它们不妨过来看看，我都能给你找出生活的原型。 　　也许有人说，你别扯了，那些整天嗡嗡叫的家伙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好，好象真有生命似的。 　　抽油机是有生命的，输油管就是它的命脉，只要里面流淌着晶莹，黑透的血液，它就会生命不止。 　　热爱生活的人同样能从工作中找到感动自己的东西，于是生冷的机械有了血肉的色彩，从此让这种单调的声音奏响你生命的和弦。 　　那么，大地就是采油人演绎的舞台！ 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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