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夜深人不静

——献给在寒夜里辛勤工作的采油人 作业队在站里作业快两个月了。不知为什么，这段时间站里前仆后继地躺井，作业队也你方唱罢他登场，作业机的隆隆声整天不绝于耳，午夜里激荡的旋律为夜巡者增添了不少的胆气。但麻烦也是显而易见的，涉及一些细节及重点工序的跟踪，得及时到现场观察和询问作业人，每个环节必须搞清楚，以备有关人士的询问，回答不出说明你没做好自己的工作。 气温比往日更低了，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北国之冬。抬头看天空还算清新和俊朗，深遂得能把烦躁的心情融消得无影无踪，以至于在这寒冷的冬季里，我还有闲情逸致观看天空与大地之间的风云变化，体验着白雪覆盖大地的圣洁和沉默。 但缺少强劲北风的问候的冬天，听不到雪粒涌动的呐喊，让白云鲜明的立体更加真实，给人以变幻莫测的幻想。同时我看到了月亮与太阳同在天际的情形，一个东方，一个在西方。一个苍白，一个像绕红的火球。渐渐地，火球变得更大了，似乎离我们更近，不一会儿，象燃尽了似的，渐渐落了下去。而苍白的开始有了红晕，颜色越来越浓，终于变成了一轮明月，路上便撒了一层朦胧的光，宣布这个夜晚来临了。 今天是Ａ井作业，作业Ｘ队。上的大修，处理沙埋及套管变形，上来有几天了。翻开作业班报表，有很多班记录上写着“等措施”，作业的进度很慢，不知是不是大修队特有的风格。今天作业人也在值班室里休息，问等什么措施，大概是班长的人告诉我：他也不知道。 如此说今夜也没我什么事了，到站里如实地汇报公司调度。只要没有重要工序，作业队对站里倒也没什么影响，从某个角度来说还能给我们看护一个井场，算件不错的事。 白班一直给采暖水罐加着水，考虑到扫线的麻烦就没采用正规加水的流程，用胶管代替的。冬天这样的措施很明智，采油人都在用。虽说没有正规加水快，但因为没有速度上的要求，加完水把胶管一撒，收起来就行了。 对班是一个小伙，代替休年薪假的女工，基本什么也不懂，更谈不上去做。 其实采油队的工作量不多，也没什么可值得抱怨的地方。要不是他不经意一个错误给我带来的忙碌，他也不会成为我文字中的主角。 零时一点多时，我感到了值班室有些冷，用手一摸暖气片变凉了，第一反应就是采暖出事了。之前我听到过暖气片里传出“哗啦、哗啦”的水声，考虑刚加完水又没烧气化，采暖泵房压力也正常，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事后想来这已经是缺水的征兆了。 拿手电上罐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罐里空得露出了采暖管线，真是见鬼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首先想到可能是管线漏了。至于哪个地方，我得沿着流程寻找，结果从头到尾也没找到。凭经验漏点肯定不会太大，否则，在这个静夜里一定会有声音传出。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往水罐里加水，好让采暖系统运行起来。至于漏水点如果暂时找不到，可以用不停地加水来弥补，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那时做什么都方便，现在关键是保证设备不被冻坏。 从库房又把胶管拿出来接上，本想象白天一样从窗子穿过去，但由于寒冷的冻结，塑钢窗子无论无何也打不开了。好在胶管的长度够用，顺房墙根绕过去伸到水罐里。着急管线因为时间长会冻结，加之黑夜干活不方便，操作少了许多从容。清水井引水这些平时非常简单的操作做了好几次才完成，水终于加上去了。 暖气片继续变冷，水位还得有段时间才能达成让系统运行起来的程度。这期间我继续寻找漏点，找到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利用加水的间隙我可以细细地找，从失水的程度判断漏点不大也不至太小，虽发不出大的响声，细细听总会找得到的。我想到最有可能的是厨房，没准水龙头忘关了。我附在门上听了听，果然听到了水声，但不是从厨房里发出来的，而是在耳朵的另一侧，顺着声音找到厨房前面的下水道，正有热气从盖孔冒出来。 毛病找到了！但我清楚这里肯定不是漏点。下水道里的水管与厨房和厕所相连，既然厨房没问题就只能是厕所了。打开厕所的门发现冲便池的水管正畅通地流着，让我欣慰的同时也涌出的愤怒，这是谁干的？这不是祸害人吗？我注定要跟白班兴师问罪了。 转念又想到对班，没准是他干的呢。 果然这话被我言中了，对班呐呐的表情让我明白了一切。他不好意思地浅浅一笑，小伙儿倒还实诚。其实不诚实也不行，我若与白班计较起来他就更麻烦了。 换了别人没准骂上几句，却不是我的性格，至少第一次还没到让我发火的地步，我总是允许别人犯一次错误或者二次，以至让我的愤慨理直气壮。何况对班不是那种嚣张的人，眼力见儿是差点，但你说的话他都听，就是如今父母惯出的毛病。这样的事，也许在他心里第一次有了叫“教训”的东西，长一智就是了。 直到暖气片开始升温我才放下心来，说明加水量已经能让采暖正常运行了。也说明各条采暖管线没问题，让水慢慢地加着吧，都零辰两点以后了，头也晕，该休息一会儿了。 不知迷糊了多长时间又醒了，确切地说又被冻醒的。我一看手机五点多钟，想到外面提一下炉火。先用手摸暖气片不由得让我又吃了一惊，暖气片又冰凉，刹时变清醒起来。赶紧到其他别的间去检查，还好，没有出现象值班室这种情况，采暖罐的水也加得够用了。停掉清水泵，赶紧处理值班室的问题。 出现这种情况不难解释，因为泵打空过，进入采暖管线里的气体聚在了值班室这一段。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最近的管线上找一个放空打开，找一段胶管和一个短节连结向外放。在库房很顺利地找到一个短节，而且还是六分变四分的，省却了重新找六分管的麻烦，直接把加水的管线抻过来就行了。正象我判断的那样，管线里有不少的气体，放一会儿管线开始热起来。 此时天将破晓，东方有了鱼肚白，疲惫的我还得到作业队看一下作业的情况了。 零点班又没有干活，只有一个作业人看井，去时睡得正香，被我的敲门声惊醒了，一脸的无奈，问他怎么个情况，回答：等措施！这话听起来既简单又抽象。 返回站里的路上，黎明的曙光已经照在我的后背上，说不出的温暖，阳光下的感觉真好！ 然而无论对谁，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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