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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有我,地知无我(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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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鸟 发表于 09.6.23 11:25: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天知有我,地知无我(原创) 一 房间里有些暗,男孩儿坐在窗台上把脚踩在床上做支点,歪着身子看地板上散乱着的一些书籍。他有台破电脑,没事的时候就坐上去找些东西看,但他从不和人聊天,只找自己喜欢的东西看。现在他看看地上的书,又看看电脑,他觉得很没趣,也不知道如何打发无聊的日子,只好倚在那,抬起一只脚来抠脚趾头。 他住的房子已经很破旧、很古老了,但一直没被拆除,他就一直住在这。有时候他会去旧书滩上买些便宜的,过了期但却很不错的漫画书回来看,他能从里边得到许多乐趣。每当看完书的时候,他就会跑出房门裂着嘴对人哈哈的笑,大声说着些无人理睬他的呆气话。他在这住了许多年,大家都认识他,但都对他很陌生,只知道他是个不争气没读好书的笨小子。父母亲都在一场瘟疫中死光了,给他留下一些钱和一所破房子,他就浪荡到了今天。 他没想过要出去做事,对这个城市总是觉得又沉闷又阴暗,到处破烂不堪,他一直很想离开它,但想归想过,他还是住在老房子里守着那些漫画书,哪也不去,上街的时候都很少。 他忽然想起朋友说要在今天过来,于是他蹦下水泥地面,用脚划拉着把那些书堆到了屋角处,再穿上鞋,他觉得这屋子就算是收拾完了。他走去带镜子的洗手间对着看了好一会,回进房间里盯着那堆书。他跪坐下来,把小腿和脚散在身外,用手摁和冰冷的地面看着那堆书发呆。 门开了,他回过头,见小眼镜后闪烁着些光,就知道是朋友来了。他没有站起来,朋友也没客气,他就在地上看着朋友,颞颥着说:“我的书看完了吗?” “早看完了。”朋友点点头,开始笑起来。他亲密地搂住男孩的肩膀:“不过,书都没了。” 男孩一下子惊谔了,他迅速跳起来:“书都哪去了?你答应过我要还给我的,你已经拿走我很多东西了。”见朋友看了看他那台破电脑,他马上压低了嗓门:“给我拿回来好吗?”他带着点哭腔,可怜巴巴地看着朋友。 朋友坐到了床上,皮鞋踩在床褥子上:“你这台电脑最近不错吧,是不是不需要找人修理啊?书嘛,我都送给大家看了,他们说丢了,我也没办法。” 男孩一下子跪坐在了水泥地上,认命的眼睛失神地对着朋友,绝望了的表情让人觉得这破房子更加灰暗了。朋友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歉然地哈下腰,拍拍他:“好了,哥们,下次我会注意。我今天来你这,是要等几个人来还我钱的。一会你站直些,别跟女孩子似的没精打采;听见了没有,我要你把腰板挺直了,盯着他们。”男孩没吱声。 黄昏的时候,夕阳的余光照射在对面街的楼体上,一扇半开的窗子上的玻璃忽闪着把阳光反射过来,灰暗的房子里一下有了光彩。男孩和朋友并肩站到了窗子前,他们在等人。看起来男孩要比朋友高很多,身形清瘦而笔直,一双黑眼睛象深潭一样;只是神情有些懒懒散散的,头发蓬乱得似乎刚睡醒的样子。朋友却是矮胖身材,却有种精神劲儿,戴付小眼镜,笑起来就让人觉着很纯、很真挚。 男孩站着不说话,眼睛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对面除了窗户就是招牌,再就是里面晃动的人影、玻璃上反射回来的耀眼的光,天在屋顶上只露出少许的一点。窗外时不时地走过一些人,朋友和熟人搭句茬或是逗逗蹦跳着走过的孩子,逗得孩子咯咯的乐,挣脱家人的手跑到窗子跟前来。朋友就闭嘴,任孩子的家人把孩子扯走;然后他就哈哈的大笑。 忽然朋友拽了一下男孩,男孩看见街对面走过来三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到窗前的树下望着他们。其中一个男子盯了他们一会,见朋友有点紧张的笑,另一个人却象没看见他们一样木然没有表情。就向伙伴点点头,走过来,把一个纸包交给朋友。 朋友打开纸包,里面是一沓钱,他看了看对面的人,就低下头数起钱来。男子没说话,站在一旁,等朋友数完了,他就和其他两个人掉头走了。没有人说话,似乎交谈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朋友走之前,在屋角那堆书里翻了一通,然后找了一个大塑料袋把书装了进去。他走的时候,脚步轻快得很,一点也不因为书的重量而有所迟缓。 男孩没有阻止他,静静地站在一边任他挑选;直到那扇沉重的木门“砰”的一声把他和朋友隔离开来,他低着头又用脚把剩下的书踢到角落里去了。 —————————— 又是一个晚上,男孩和朋友站在街口等车回家。由于下雨的原因,男孩和朋友一直在网吧里躲雨,当走到车站的时候已经过了末班车的时间。此刻街面上空荡荡地看不到有公交车的影子,哪一路也没有。只是偶尔开过去几辆小汽车,个别出租车也会放慢了速度拉载一些客人。男孩闲得无聊,便开始踢电话亭的柱子;朋友用烟头在有机玻璃罩子上烫出一朵一朵的小烟花。 正当他们闲得无聊烦躁的时候,一辆中型面包嘎然停在他们面前,司机从里面发出个声音来:“6路车。”朋友一听,扔掉烟头,一把拖起歪靠在在柱子旁昏昏欲睡的男孩,踉跄着上了车。还没等坐稳,汽车就开动了,离心力把男孩和朋友一下闪到了最后一排的座位边上,把昏沉沉的男孩撞醒了。 “几站?”司机问了一句。 “四站。”朋友答着腔,把男孩丢在了座位上,自己找了个离门最近的地方坐下了。 男孩看看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又看看空荡阴暗的车厢,坐直了身子默不做声。 窗外的路面上到处都是积水的坑洼,坐在车子里的人颠起来又落下去,前仰后合着跟马戏团的小丑一样。一盏一盏的街灯划着弧光渐渐远去,车子开始行驶到了一条泥泞而漆黑的土路上。 猛然,汽车提速了,发动机发出低沉并持续不断的轰鸣声,车身在泥泞的路面上扭动着奔驰。男孩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疯狂地倒退,旋转,身体被不停出现的急转弯甩得动摇西晃;他只好紧紧抓住前座位上的扶手,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 朋友马上喊了起来:“喂,你怎么开车的?你会不会开车啊?”司机听了朋友的话,踩了一脚刹车,车速立刻降了下来,在泥路上旋转了半个圈子后停了下来。然后司机才从座位上探回半个身子来:“你又不是第一回坐我的车,再喊我揍你!” 朋友揉着撞痛了的脑袋,拉着坐椅爬起来,抬头细看:“又是你啊,算我没说,你开车吧。可这后边还有个我兄弟呢。你见过他。”说完,他用手指指最后一排上闷坐着不吱声的男孩。 司机回身开了壁灯,车里一下子亮堂起来,他看见后排座上有双清澈却不带任何神情的眼睛,他指指男孩对朋友说:“她是你兄弟?”朋友点点头:“是吧,哥们?”男孩在后边应了一声:“嗯。”就再没了下文。司机大笑,关了壁灯随即发动了汽车。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土路上,虽然偶尔会打个滑,但摆动很小,四个轮子象轧着浪一样,起伏自如地前进着。男孩抬头看了前边的司机,发现他正从倒镜里盯着他,就点点头,再歪身倚靠在座位上看窗外。当男孩看见有辆翻斗车在前方右侧的泥泞里打转的时候,忽然对司机说:“你能不能再开到刚才的速度,我想坐个全程。” 朋友一听,又喊了起来:“你活够了?我得下车,前边就到了。”说着话他就敲了敲车门:“我要下车。” “两块。” “他给,开门吧。” 车停了,朋友瞅着男孩说:“给钱,赶紧跟我回去。”男孩摇摇头:“你先走吧。”朋友没说什么,转身下了车。一下车,他就喊了一声:“到家了,还是到家的感觉好啊。”他敲敲男孩面前的车玻璃:“下来吧,别疯了,他开车能吓死人的。”男孩摇摇头,坐到了前排,车门刷拉一下关上了。 司机回过头问男孩:“你真想让我拉你跑一圈?”他张着嘴,有些吃惊的看着那个瘦弱得被风一吹就倒的家伙。 “是,如果你能带我坐满全程再回到原来的地方,一圈,我付应付的钱。”实际上男孩衣袋里只带了七八块钱;但他想,按公车费用是足够了的。 司机看了他半天,转身就挂档踩了油门,汽车象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后来,开车的男子和男孩就认识了。男子是以玩黑市摩托赛车为生的人,上一次他是替别人开的一趟夜车。他们谁也没有问对方太多的什么,但好象就是有某种默契。每次男子出去和对手赛车都要带着男孩去飙车,男孩很顺从也很沉默,每次都随他去。 未完 200422日15:11分秋色 18
 楼主| 火鸟 发表于 09.6.23 11:25:3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随着时光的流逝,男子对男孩的感情越来越深,虽然他并没有向谁打听过男孩的身世,但他明白真正能对她最好的人只能是自己。那是天安排给他的,是命中注定的,男子就这么想;所以他从来不问男孩的事情。每天来找他就是飞车,下饭店,再不就去唱歌、看电影。 男子对她很认真也很客气,从来不说多余的话,做多余的事。男孩也从来不给他惹麻烦,也不在赛车的时候象别人一样大喊大叫,他总是默默地搂住男子的腰,和他一起在公路上或是街道里飞驰。男子觉得很安心,注意力也很集中。 在单人赛车的时候,男孩就站在道边看着他,神态安详。这又使男子觉得非常有自信心。所以,自从认识男孩以后,每次赛车总是他赢。男子的名气渐渐大了起来,一些远道而来的车手也来找他赛车。 这天下午,男子来找男孩,带他去了街里。男子觉得男孩的衣服都很旧,而且也太男孩子味道;他想给她换身有女人味的,就带着男孩去了繁华区的女人街。 他带着男孩走了好几家店,最后选中了一件浅紫色的裙装。标价很高昂,但男子觉得很值得。他让营业员把裙子拿下来,叫男孩去试穿,但男孩摇摇头没有接,神态有一点忸怩。男子付了款就叫营业员给包起来,让男孩拿着跟他走。 男孩一直顺从地跟着男子走来走去,骑车、上街,进精品部,男孩虽然沉默但一点不安的神情都没有,似乎男子买衣服的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直到男子把衣服塞到他手里叫他试穿的时候,他才怔了一下,但终究没有接。 营业员是个很年轻的女孩,自从男子带着男孩走进来后,她一边接待他们一边就在猜测“男孩究竟是男是女?”从沉默顺从的态度和眉目的轮廓上看,他不是个男人,那略带忧郁的眼睛便象极了个沉静的女人。但看他蓬乱的头发、走路的姿势、纯粹的男式装束以及那种男人才具有的懒散来看,又不折不扣是个男人。 但她明白,过多的猜测与她的工作没有任何利益而言,她只需要尽力把商品推销出去。衣服卖出去给什么人穿,不在她的工作范围内。她想:“可能有个女孩和他的身材差不多吧,他也就是个可悲的试衣架。”待仔细观察过后,她又觉得那个男子对男孩的神情很是亲密。突兀地,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但她不愿意再想下去,以特有的彬彬有礼的态度送他们出去,并欢迎他们下次再来! 男子塞给男孩一些钱,叫她回去后整理一下发型。男孩点点头,抱着裙子坐到了摩托车的后座上,一阵轰鸣之后,越野赛车消失在茫茫的车流中。 黄昏,男孩洗干净了脸,静静地在洗手间坐了很久,他没去理发,也没穿那件漂亮的连衣裙。 晚上,男子穿了件崭新的皮装来了,见男孩没换衣服,就有点生气:“你怎么不把衣服换了?今晚有大赛呢。”男孩用手指梳梳头发:“不习惯,以后再说吧。”他的声音比往日沙哑一点,眼睛也没看着男子。 男子愠怒的看看她,但是没说什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拖着男孩就骑车走了。 这天晚上,男子赛车出了事。他的车翻了,自己的车报废了,腿也撞折了,还把一辆豪华车刮坏了;同时,他也输了这场赛事,要给对手很大一笔钱。因为他是这里最好的,所以赔率是七赔一。 赛车的时候他在想事情,他搞不懂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不喜欢漂亮的新衣服,也不肯穿?况且那还是他特意买给她的。开车前,男子甚至觉得男孩的眼神在躲闪着他,他一点自信也没有了,几乎就要认输。可他不能那样做,他宁可死在比赛中也不能让人指着他的后背,说他是孬种。所以他还是咬着牙起了车。 初期男子还能全神贯注地驾车,但在最关键路段上出了事。他超越了对手,闪过了两辆警用摩托车的围堵,即将冲刺终点的时候,却直奔一辆减速行驶的白色林肯车而去。他在想事情,分了神。 总算他在最后一刹那神智恢复了清醒,由于躲闪的比较及时,车子没有迎头撞上去,擦着林肯的车身摔了出去,把林肯车刮了一条大口子;他和机车一起撞到了桥边的基石上,他的腿撞折了。当他的对手赶上来时,刚好来得及把他从起火的车下拖出来,送到了医院里。 林肯车的车主报了警,男子被勒令赔偿林肯车主的损失,还被罚了款,那是一笔很高额度的罚款。理由是他超速行驶,违规肇事、没牌照;本来还要拘留他,但他断了腿,就要他交保了事。那个车手很讲义气,不要他的钱了。但男子不同意,说将来一定还,他没做过没信用的事。 他伤得很重,腿折了,还撕裂了几处韧带,头部也受了伤;但他一直很硬气,一声都不哼。后来进到医院和车手说完话,他就昏过去了。以后的事,都是警察来了又走了,车手再转述给大家知道的。 实际上他很少留钱,赛车得来的钱大多给朋友们花掉了,直到和男孩认识以后才开始攒很少的一部分钱;不然他一分钱都没有。 第二天男子醒了,大家都来看他,男孩和朋友也来了,在男子面前哭得很伤心。男子第一次看见男孩动感情,他感动极了,发誓说自己将来好了一定要好好对待她!可他现在交不出罚款,也拿不出住院费,手头的钱也只够给林肯车修车的,何况车主还要他赔偿损失。他就拜托自己的一个伙伴帮他把车房里别人存的两台赛车卖掉,等病好了再赛车赚钱还他们。伙伴答应了,他相信男子的能力和他说过的话。 “但卖赛车需要很长的时间,卖得急了肯定得不到合适的价钱。我看大家得多找找人,寻两个笨蛋,尽快把车脱手。”伙伴等男子睡着了以后,就把大家叫了出去,将详细情况和大家讲了,要大家想想办法联系卖车。 大家都表示很为难,因为现在喜欢越野赛车的人并不是很多,即使有,也许也不是一两个星期就能找到的;再等谈好价钱卖出去,时间就拖得更长。至于卖给车行,大家都不同意,认为得不了几个钱,于事无补。但大家还是答应分头想办法。 男孩和朋友就在一边静静的听着,男孩要朋友给想想办法,但朋友苦着脸说他根本就不了解车行的事,实在帮不了。 正当大家准备散去的时候,男孩告诉大家不要担心卖车的事情了,他有办法筹钱;并要求朋友在一段时间里帮他好好照顾男子。朋友很诚恳的答应了。那个伙伴说大家一边想办法卖车,一边等男孩的消息,要是谁先筹到了钱,另一边就罢手。男孩同意了,但要求大家不要跟男子提他筹钱的事,大家虽然有点莫名其妙,可也没人反对。 这一次,朋友没有失信,每天都让女友做好饭,再带些水果来照料男子。但男孩一直没有露面。这让男子很烦躁、困惑,问朋友,朋友只是说他最近忙,没有时间来。再问忙什么?朋友就两手一摊,说不知道了。 再因为警察隔两天一来人,催交罚款,更因为伙伴们卖车没结果,医药费没着落;男子就更郁闷,一天到晚一言不发,苦数着日子,只盼着男孩能快快到来。即使还是没钱结帐,心情上总会是愉快的了。 没想到半个月后,交警送来了一张单据,说罚款已经有人代交,车主的事也完结了;让他安心养病,以后守法做人。男子满心疑惑,却不知向谁去问。 又过了三天,男孩带着满面的笑容来了,还带了许多水果和一束鲜花。他首先对朋友表示了感谢,并说以后由自己来照顾男子。 朋友答应了,但他偶尔还是会来看看男子,每次来都看见男孩在一边静静地坐着,削个水果皮给男子吃,或是走出去倒掉手壶里的尿;男子睡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呆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次朋友笑着对男子说:“你们这缘份一定是修了一万年了,这家伙从来都懒得要死,谁也不管的,想不到对你这么讲哥们义气。”当时,男子和男孩都情不自禁的笑了。朋友以后就没再来。 200422 17:40分秋色 БББ
 楼主| 火鸟 发表于 09.6.23 11:26:45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男子的伤势在男孩的精心照料下恢复得很快,不久就可以拄拐杖慢慢行走了。男孩很高兴,每天晚上都拖着男子出去走一会,他说那样好得快。男子拗不过他,便也随她去做了。 但男子存在心中的疑团始终未解,他问过伙伴们,知道车还没有卖出去;问起垫钱的人,伙伴们都说不知道谁给垫的。他也问过男孩几次,但男孩的理由叫他深信不疑;他也知道她没钱,要不早就从那破房子里搬出去了。 当男子基本可以自主的下地行走的时候,男孩子开始少来了,但仍是每天早饭送到匆匆而走,待到晚上,才尽心照料到闭院前才离开。男子越来越注意到男孩子的脸开始消瘦起来,本来单薄的身子看起来就更衰弱,面色也蜡黄蜡黄的不好看。可不管怎么问,男孩都说是正常现象,问多了,就说:“你快点好起来,我就放心了,我那是担心你造成的,没事。” 男子不相信,忽然想起男孩的朋友来,他想起那天晚上朋友笑着说起一万年的话题,觉着男孩可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于是就等男孩早上走以后,给朋友打了手机,要他抽空过来一趟,说他有点买卖要他跑个腿儿,有提成。 果然,朋友傍晚就来了。男子把男孩支出去买东西,拿起水果刀逼着朋友讲了实情。原来男孩知道他要筹钱的事情以后 男孩回到家里,打开电脑上了一会网,查了些资料后,就换上件干净的衣服,去了房屋中介所。见到办事的女士,他说出了要卖房子的事,提出的条件是:十天之内一定要卖掉房子。至于中介费用可以加倍。 办事人员是个中年妇女,她认识这个很少出门、浪荡无业的笨小子;曾经因为房子的事找过他很多次,所以可说彼此是很熟悉的了。因为男孩的房子在临街的一面,又是一楼,拆迁也是遥遥无期,就很有商业价值。于是有人上门找过那小子,但没谈明白,便委托她想办法把事情谈妥。 但她也没什么办法让那个犟小子开面,买主就留了电话,叫她有了机会一定要联络,可以给两倍的中介费。所以她一直很上心,抽空就去敲敲那扇木门;只是希望大于失望。再到后来,男孩开门一看是她,就直接一摔门,瞅都不瞅她。 所以她见男孩主动来卖房子,她又是诧异又是惊喜,惊不必再提,她也不能知道内情;喜的是双份加倍的中介费要到手了。她觉得房子也不能卖得太亏了,想来这孩子真是急等用钱,而且卖的越高她提成就越高;可她怕男孩事后反悔。于是拿出一份协议书,改动了部分内容后,把笔交给男孩:“你在这签个字,事成之后你应当付我双倍的费用。我会尽量给你找个好买主的,虽说你那房子实在旧了点。” 男孩子盯了一眼她:“那房子位置很好,你知道的。”说完就拿过笔签了字。妇女点点头,脸上堆满了笑意:“回去等我消息吧,有主顾我立刻找你。”男孩耸了耸肩膀,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拉开门就走了。 很幸运,那位买主仍然等着中介所的消息,所以马上就到中介所见了面。男孩一方由中介所的妇女全权负责,花了两天时间谈好了价钱后,就统治男孩尽快B L手续拿钱。第九天,房子卖出手了,三方都达到了使自己比较满意的目的。最大的收获还是中介所。 男孩合了手头的大部分存款,加起来刚好凑齐了所需的一切费用,还略有盈余。男孩首先找了男子的伙伴和自己的朋友,一道出面办妥了事务。接下来,男孩就要收拾东西搬离老屋了。 男子听到这,打断了朋友的叙述:“原来她这么多天看不到影子,就是去卖自己的房子。你为什么不拦住她,为什么不告诉我?”男子激动得脸红脖子粗地高声叫了起来,伸手去抓朋友。 朋友往后一缩身,笑着说:“他不叫我讲啊,我有什么办法,不能看你没病好就让警察抓去吧?”他喝了口水,接着说:“听不听?不听我不说了。” 男子眼眶里流出大颗大颗的泪水,他哽咽着对朋友说:“你讲,你接着讲。” 朋友清了清嗓子 似乎是男孩偏爱老房子的缘故,他又找了一处旧房子租了下来。只是这个房子更老旧,除了接有临时电线外,连冬天供热都要自己生炉子烧土暖气,而且比他原来的房子还要小很多。但价钱很便宜,原本是主人家用来堆放杂物的,近期打算出租就清理出来了,男孩看到小广告以后来得巧,刚好就租到了。 搬出老房子那天,朋友也来了,很殷勤地帮男孩收拾破旧的物件,该扔的扔,改留的留。再和跟来的一个人把床、柜子、碗筷、盘子等常用物抬到男孩雇来的车上去。等到东西基本搬光,男孩打算装那台旧电脑的时候,朋友踢了机箱一脚:“你这玩意太老了,抬上抬下,估计到地方也就散花了。那也没线,你也上不了网。” 朋友瞟了一眼呆站在那的男孩,几着说道:“我看不如这样吧,我搬走,给你找个收旧电脑的去;百把十的也能换几个钱。怎么样?就这么办吧。” 男孩沉默着没做声,看着朋友指使带来的人把电脑装进男孩找出来的原包装箱里抬走了。 朋友回过头,见男孩眼里有些留恋的味道,就笑着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等你哥们好了,还怕没奔四吗?换个液晶显示器总比你那老掉牙的强。”朋友挥挥手,领着搬电脑的人走了。走到门口,他又站下:“我就不帮你搬了,我还有事,改天见啊。” 男孩的书,这回朋友一本都没有碰;真正有点价值的他早就都拿走了。而且他也从男孩的神色里知道也不能拿。何况都是朋友嘛,哪有帮着人还害着人的。 男孩搬到了新家,司机和主人帮他把东西搬进了屋子,司机收了钱就走了,主人收了前三个月的预定金也走了。男孩就算在这里正式住下了。 后来,男孩就到医院照料男子,等男子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托街道找的工作也有了回音,是在一家街道办的小工厂当学徒工,一个月给二百元钱。每天七点半上班,下午四点下班,中午给二十分钟回家吃饭时间。等半年后出了徒,再根据技术能力商量加多少工资。 第二天,男孩就去上了班。可他没想到工厂的活儿那么累,而他是学徒工,师傅叫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递个钳子、扳手,螺丝、,掏个废油,那都要他来干,稍微慢一点就要被师傅训斥;若是领导再想找个人搬搬抬抬,他累得就更多。 可他天生就生得瘦弱,虽然不算太矮,可也没到一米七,轻东西扳手螺丝的,拿拿没什么感觉。若是搬抬机床上用的大钳子,可就真搬不动了,怎么使劲钳子就不离地,几次险些砸了脚。师傅就骂他。 而厂子里有很多熟悉他的邻人,一些家庭妇女骂得就更难听:“不好好学习,找不着工作是活该;还克死了他爹妈,现在又软手软脚啥也干不了;你说这种人生他出来有什么用?不如在娘胎里就掐死了他” 大家听了她们的话以后,就加倍的歧视他,让他干更多的活,骂更多难听的话。男孩听了也没什么表情,依旧低头干自己的活。日子一久,他的老师傅看在眼里,就怜悯他,不让大家再骂他。可老师傅一出去,大家就骂得更厉害了,甚至还有人故意对他连拍带打的,反正知道他不会说出去,有便宜干吗不打? 朋友来看过他两次,他自己什么都不说,只说很好很好。倒是那个老师傅叫朋友再给男孩找个新地方,别让他在这活受罪了。朋友听了也很难过,就叫男孩不要干了,等自己找找人,给他联系个饭店做服务员。可男孩不愿意,朋友也就无可奈何了。 男孩子白天要上工赚钱养活自己,因为他把钱都用在男子身上看病、吃饭、买水果了,虽然还有些节余,他不肯花一分钱。日常生活全靠自己赚得那点钱,电灯能不开就不开,吃饭买个馒头就是一顿。朋友买过吃的东西去看他,他把东西全拎到男子这里来。日子一久,他就很快地衰弱下来 朋友讲到这里,很难过地摇着头,胖胖的脸上沮丧了到了极点。男子早已收了泪水,静静地坐在床边倾听;朋友说完了,他似乎还沉浸在朋友的叙述中。他不再说话,只是点起了烟,一口一口狠狠地吸着。 “你来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男孩推开病房的门,一脸汗水地冲着朋友说话。转头看见男子坐在那吸烟,赶紧放下东西跑过去,把烟Q了过来:“再等几天,好吗?” 男子不说话,深深地吁气,好一会才控制着自己想要号啕大哭的情感对男孩说:“等我好了,我就娶你,叫你再也不为我受任何的苦,我要好好照料你的后半生!”他回头看看朋友,又对男孩说:“我要你的朋友给我们做媒人,做证婚人,要他在婚礼上和大家详详细细的说你为我受过的苦。我要叫任何人都不能小瞧你,打女人算他妈的什么本事?谁再敢骂你我就揍他!我说到做到!” 男子一回头,不见了朋友,问男孩,男孩说不知道,脸上都是泪水。男子懵了,以为她是感动的,就赶紧劝她,谁知劝得越多,男孩泪水流的就更多。男子不知如何是好,急的直敲自己的脑袋。这一敲,倒把男孩敲醒了,急忙伸手拉住男子,不让他乱来。而泪水也渐渐就没了。
 楼主| 火鸟 发表于 09.6.23 11:27:36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男子终于在一个阳光灿烂,蓝空万里的上午出院了;许多人都来迎接他,惟独男孩的朋友没来。男孩说他最近比较忙,所以今天就不来了。男子哈哈大笑:“不是他也有什么事了吧,那就该我们来帮他了。”男孩笑了笑,却没吱声。 男孩把男子送回家以后,一连几天都没有再去。男子等不来她,又不知道男孩的新家,于是就跑到朋友的家,去问朋友。朋友就象看一个外星人似的看着他,但还是告诉了男孩的地址。男子一听说,就转身出了门,准备去找男孩。 正当他骑上摩托车,准备启动的时候,他听见有人说:“瞧,句是这个男的,他和那个笨小子搞同性恋呢。”男子一听起了疑心,就假装发动偷听。听另一个人说:“可不是嘛,那笨小子长得跟个娘们似的,说话又带娘娘腔,怪不得能勾搭人呢。”先一个人又说:“我看这个男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没看他骑那驴子,那哪是好人骑的车啊。瞧他一脸的流氓相。” 男子猛地觉得胸口被大锤子重重地砸了一下,觉得天旋地转的,险些从摩托车上摔下来。他稳稳身体,心想:“难道他真不是女人?可我肯定不会看错人的,要是真不是,他早就该说了,还能等到今天?要不是,她也不能为我又卖房子,又吃苦去啊。” 男子又懵了,熄火,锁好摩托车,一脚就把朋友家的门踹开了。吓得朋友的母亲拿着炒菜的勺子大惊小怪地从厨房里冲了出来,一看是男子,她马上不说话了,象看个怪物似的赶紧退回到厨房里去。 男子看她这副神情,心里难过极了。他不说话,大踏步进了朋友的房间,一把就把虽然矮,但却很肥胖的朋友从床上提了起来,闷声闷气的对朋友说:“快告诉我,她究竟是男是女?”朋友在半空里扎手舞脚的下不来,一听他问,就说:“废话,当然是男的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是不是男的我不知道吗?快放下我,疼死了!” 男子听了朋友的话,就象晴天霹雳一样震在自己的心里,他把朋友使劲往床上一抛:“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和我说?”他眼睛里发了红,象火一样燃烧着。 朋友被摔得晕头转向,好一会才爬得起来。他揉着胸口说:“我叫了他多少声哥们,你听不见啊?哪有女的大半夜和一个男的出去的,再好的朋友也不行啊。” 男子砰地一下,重重地坐到椅子上,他说不出话。的确,朋友叫了很多次哥们。但他一直以为那只是关系好,叫着玩笑的;谁知道那个眉目如画、沉默文静的男孩子真是男孩子啊?可他说话声音也不象,身材体形也不象啊? 当男子低沉着把这些疑问说出来以后,朋友拿起根烟点着,吸了一口递给男子,自己又吸上一根。然后才慢悠悠的说:“哥们,”男子大吼一声:“别和我叫哥们!” 朋友笑笑:“我能理解你,很多不相识的人都把他当女孩,可他真是男孩。你看过他S F Z没有?” 男子摇头:“没有,我看他那玩意干什么?我又不是警察。”他颓丧极了,瘫在椅子里没精打采的。 朋友又笑笑,接着说道:“你给他买过裙子吧,他拿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当时我指着他笑个没完。那小子一句话没说,就躲到屋里去了。你让他怎么穿啊?可我也奇怪,他怎么就不和你明白的说呢?有时候我也搞不懂这小子,他呀,一天到晚沉默得跟个石像似的;要不是跟了你,他一年也难得和人说一句话” 朋友在那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可男子什么都不需要听了,他站起身,拎起头盔冲出了房间。他觉得羞耻难堪,他觉得悲愤莫明,他觉得身后每一个人都在指着他的脊梁羞辱他、嘲笑他,他觉得没脸见人。 他一脚踹起了火,摩托车吼的一声就冲了出去。 在离朋友家有两个街区的一条弄堂里,他找到了倚靠在一处老旧的楼房下边的一间偏厦子,那是用砖接临着楼墙重新盖出来的小屋子。推开门,男子就看见半间小厨房,地上都是煤灰,一把搓煤的铲子斜靠在熏黑的墙角。他没再细看,抬脚进了里屋。 屋里没开灯,男子伸手摸了半天,摸到了在空中摇晃着的灯绳;一拉,一个小黄灯泡就发出暗H S的光线来。影影绰绰,男子看见有个人躺在墙角的小床上。他的怒火在一瞬间就消失了,不由得一丝辛酸涌上心头。 慢慢眼睛适应了屋里的光线,男子看见男孩盖着一床被子直挺挺地躺在那;他轻声呼唤了一下,男孩没做声。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又立刻象被马蜂蛰了一样赶紧缩回来。“他的头很烫,他病了。”男子在心里想着。 他看了看屋子里的摆设,空空荡荡几乎什么都没有了,冰凉的水泥地向上反着潮湿的味道,让人觉着很不舒服。男子皱了皱鼻子,轻轻退了出去。 当他回来的时候,男孩已经醒了,呆望着被男子拉开的灯泡,伸手想关闭又缩回来,瘦削的手臂在阴暗的光线里看起来就显得更加苍白脆弱。 他看见男子走了进来,灰暗的眼神一下子就有了神采,他撑了两下坐起身,笑着让男子进屋。 男子进屋看看男孩,把手里拎来的装着药和水果的袋子放下,声调低沉着说:“我都知道了,你是个男人,我不能娶你的。” 男孩睁大了眼睛,刚想说点什么,男子摇手止住了他:“不用多说了,你对我的好我永远都记得;给我半年时间,半年后我一定还清欠你的钱。以后,就别来找我了,真有什么事,叫你的朋友告诉我就行了,我一定帮你!” 男孩死死地盯着男子,眼睛里全是失望到极点的神情;随后,就睁得大大的,空洞空洞的,衬着瘦削的脸,阴沉的可怕。他没再想说话,只是呆望着男子。 男子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当熟悉的摩托声永久地消失在屋外的时候,屋里的男孩再也无力支撑身体,颓然地倒下。男子走出去时带起的微风,此刻正摆动着那个小黄灯泡,暗淡的光线在房间里一荡一荡地,把墙壁抬起来又放下 三年以后,男子在与人飙车的时候,冲进了大海里。又过一个多月,就在他失事的地方,人们看见一个清瘦的男孩走到无人的码头边,一头就直直地扎进海水里去。人们跑过去,纷纷跳到海里去救他,可当人们把他捞出来时,他已经淹死了。 他身上没有证件,警方在问过了熟悉他的人以后,便通知了街道来认人。朋友来的时候,男孩就躺在尸检台上,神态安详得象睡着了一样。朋友和居委会的人带来了相关的证件,确定了男孩的面容是他的,却不能肯定那身体是他的;因为,那是一个女人的身体。 警方调动查找了一切与男孩有关的证据,S F Z资料,家里放的户口,医院的出生证明,邻居的口头证明。所有的资料都证明他是男孩,但他却实实在在是一个女孩。人们认识了她许多年,却只知道她是一个略带男腔的男孩子。 200422日21:3分秋色笔毕/注册名:火的轻云 起稿时间:2004年月22日11点十分,稿毕于2004年月22日21点3分/不停地写,写完累死了
秋月无痕 发表于 09.6.23 12:15:48 | 显示全部楼层
太长了。最近几乎不看小说了。时间有限。问候一声闪人,继续和我的床亲密接触去。 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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