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缘

云之缘 两年前,我被意外地安排去参加一个经济研讨会。本来该是由我们局长来参加的,但他有一个在北京的更加重要的会要参加,其他人都没空 ,在这种情况下才轮到了我来参加这个会。 坐了一天大巴,傍晚才赶到了会议地点。翌日正式开会。其实会议只开了一上午,一个省里某部门的领导说了一通当前的形势认识什么的,然后就让大家发言;发言的人开始还有些正襟危坐,但说着说着就跑题了,接着发言的人更是无所顾忌了,一亮嗓子就东扯西拉,越到后来,话题就越没了边际,居然说到就在会议地点这儿也有很多“鸡”的问题,先我而到的他们当中已经有人领教过“鸡”的滋味了。大家开始哄笑起来,会议到此结束。下午就开始了游山玩水活动。两辆面包车载着大家去一个又一个景点,一路上大家的话题还是离不开“鸡”的问题;开始几个女同志有些不好意思,但后来也就加入其中了,她们也扯起些“面首”之类的话题,算是跟男同志在性别上打了个平手,于是车上被一阵又阵的哄笑声所淹没。到了景点时,大家的兴趣似乎还在那些故事上,一边观山赏水,一边仍忘不了扯上那些暧昧的话题。 到了晚上,大家还要去歌厅里唱上几首,跳上几曲,娱乐娱乐。开始我还觉得这种会议很新鲜,怪不得局长、副局长们每年都要吵着出来参加会议,原来参加会议有这等好风光呀。但越到后来这种会议便显得庸俗无聊起来,那几个主持会议的道貌岸然的家伙也越来越让人觉得难以容忍;吃饭的时候他们大口吃喝,尽说些让人倒胃口的脏话,好像他们平日里当官那会儿的一板一眼全是蒙人的,装相的,特别是到了歌厅,他们就争先恐后地要竞歌竞舞,吵嚷得不行,其中有个家伙一嗓子就吼出一口黑乌乌的浓痰,严严实实地溅在了话筒上 这天晚上我独自出来活动了。我无职无官,他们也懒得带我玩,他们说话的当儿冲我点个头就算是很给面子了。我一点也不想跟他们泡在一起。 我在路边一个小茶馆里坐下来。很快送上我点的茶水。这里很安静,喝茶的人也不多,还放着轻松的音乐,颇有些柔和浪漫的情调。这时候,我注意到坐在柜台里面的一个姑娘在看着我,样子显得挺认真。我把目光避开了。过了一阵后,我发现她居然还在看着我。这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头发披在肩头,上穿着紧身的黑色套衫。我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这个小茶馆里的环境,但眼角的余光告诉我,柜台里的那个姑娘仍在注视着我—— 茶馆里又陆续进来了一些人,旁边空着的几张桌上也坐满了,气氛有些骚乱,但渐渐又恢复了平静,大家喝茶聊天,显得非常适宜这儿的氛围。我看了看表,夜里十点多钟了。我站起来,往柜台那边走。那个姑娘出去了一会儿,现在她又坐进柜台里。我走到近前,她的目光依然看着我。我说,埋单。她说,我们这儿到零点以后打烊,你还可以多坐会儿。我说,不了,我得回宾馆去,会务组有纪律的。她冲我笑笑,说你是来这儿开会的我嗯了一声。她看了看台子上的消费单据,说十八块钱。我把钱会了。她对我笑笑,说再见。我说再见,就走了。 第二天晚上,我又去了这家茶馆。那个姑娘还坐在柜台里,看到我,脸上的笑容显得很亲切,说你们的会还没结束我说,还有一天。她说,那你今晚来是最后一次了我说,是的。这次我就坐在柜台边的一张桌子上,我刚坐定,就把茶水送上来。我一抬头,正好与柜台里的姑娘目光相遇在一起,我们彼此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眼光赶紧移开。我在想,这个姑娘或许跟我认识或许有什么想跟我说或许可能有什么事跟我有关系 我站起来,走到柜台跟前,对她说,你能出来陪我一起喝茶吗她笑笑,说对不起,我们上班时间是不能陪客人的。我说,那真有点遗憾。她说,你真想请我喝茶,那就明晚吧。明晚我不当班,你可以请我去别的茶馆喝。我看着她,她也定睛看着我。她说,怎么,你犹豫了我说,那就一言为定吧。 从茶馆走的时候,我跟她约好了明晚见面的地点。她看着我的眼光显得温情脉脉。我说明晚不见不散。她说,那当然。 这个神秘的姑娘对我的态度,俨然对待一个多年未曾谋面的老相识,没有一点拘谨,这让我既意外又吃惊。毕竟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啊! 天黑下来后,我就匆匆赶到约好见面的地点,就在那家茶馆前面的街角口。她也刚刚走到那里。她穿着一件束腰的女式套装,披肩的长发束成了马尾状,样子既靓丽又青春。她抬腕看表,说我俩都是准时的,我说,应该准时嘛。她笑笑。 我说,请你选一家茶馆吧。她说,咱们先在路上走走,走累了再去茶馆里喝上一杯,那才有情调嘛。这话让我心里很高兴,我说,那就按你的意见办吧。于是我们沿着马路往前走,样子像一对情侣。 散步刚一开始,我们就无话可说了。这是很自然的事,或者说,我们到现在为止其实是谁也不认识谁。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问,你能不能猜到,我知道你的姓名我愣了片刻,说那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姓名呢她把双手背在身后,走到我的前面。我说,你说说看,我叫什么名字吧她一字一板地说,你——叫——烛——舞——对不对我当即就蒙了。是叫烛舞啊,你怎么知道的我大为疑惑。她说,我的眼力真不错,自从第一次你到我们的小茶馆里来,我就觉得你很面熟。 她居然知道我的姓名,显然在这之前,她多少是了解一些有关我的情况的。那么,她究竟是如何知道有关我的情况的呢毕竟在这之前,我从未来过这个城市,这座城市没有我的足迹亦没有我的亲朋好友!我说,你可要告诉我实情啊!她扑哧笑起来,说我知道的实情还多着呢。 走完了一条街,她把我领进路边一家小茶馆里。她把肩挎的小包放在桌上,从里面抽出一张相片来,说你看看,这张相片上那个靠在最后一排右边的是不是你我接过相片,一看就愣住了,这是我们班高中毕业照,站在后排右边第一个就是我。那个时候我又黑又瘦,头发像一蓬黄草一样盖在头上。我立即问她,你从哪儿弄来的 茶水端上来,她举起茶水杯说,我们边喝边聊吧。 我叫苏小秀,我的表姐中学时跟你是同学。她指着照片上的人说,坐在中间老师身边的是李月,她就是我的表姐。表姐当年是你们班长,也是你们学校的校花,对吧追求她的男生很多,对吧而且我还知道,你给她写过不少情书,对吧 坐在老师这边的叫王大鹏,是你当年最好的哥们,对吧他曾经是负责帮你传递情书给我表姐的人,对吧 她的“对吧、对吧”已经让我心颤了起来;我说,对啊,对啊,你怎么会知道这一切的! 李月是我的初恋情人,当年我给她写了许多情书,都是由王大鹏传递的。因为王大鹏跟李月住在一个胡同里,几乎每天上学放学都走在一起,加之,大鹏是我的好哥们,他会把任何有关李月的情况告诉我,只是从来没有反馈过我的情书在李月那里的消息。我记得每每催问大鹏,大鹏便说,“可能李月对你不感兴趣吧”,要不就是“等过些日子你再写一封更好的情书吧”。毕业以后,我们分别考上了一南一北的大学,而王大鹏居然跟李月考取了同一所大学。大学四年我们还断断续续地有过书信往来,但早已不提中学时代的事了,以后也就没有了消息。只是后来听说,大鹏跟李月结了婚,一起去澳洲留学了。 然而苏小秀说出来的情况令我大为震惊。她对我说,当年我写给李月的那些情书,王大鹏一封也没有传递给李月,而是接一封就烧掉一封,也从来不看内容,因为王大鹏那个时候已经开始追求李月了,只是他从来也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诉过我。 苏小秀说,大鹏和李月是15年春去了澳洲悉尼的,17年秋天大鹏出了车祸,临终前他把过去的那些事跟李月说了,他觉得他当年非常对不起求亮,希望李月如果有这个可能,代他向求亮道歉。 你表姐李月现在好吗我急于想知道李月的情况。 苏小秀的眼帘低垂下来。表姐是第二年病死的,也是在澳洲的悉尼。我跟父母一块去给她办的丧事,我是从表姐遗留的日记里知道这一切的。从表姐的日记里,我才知道表姐当年对你很早就注意了,并且也有所用心,如果不是王大鹏那样的作为,可能表姐后来会选择你的 你想看看表姐的日记吗苏小秀突然问我。 我摇摇头。我觉得那一段历史对于我来说早已过去了。我不愿想起。想起,我会心疼 夜深了。我们从茶馆里走出来,苏小秀对我说,我们还能见面吗我说,那要看有没有这个缘分了。她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说,我回到单位后会给你写信来的。她说,我也会的。我们相握的手松开了,从这瞬间里我感觉到我们彼此似乎还是有许多话要说,但不知怎的,谁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翌日,我就启程离开了那个城市,回到了单位。 不久,我们通信了,彼此诉说各自的情况。令我大为意外的是,到了这年年底她居然也去了澳洲;她在信上说,她中专毕业后就到处打工(在那家茶馆打工是J Z),整整四年了,她节衣缩食,现在终于攒足了钱,实现了她出国留学的夙愿,她把这一点看得很重,很重。 这以后我们通信就越来越少了。我曾一连去过几封信她也没有回,我想她也许是学业和生计的压力太大了,或者是她已经把我忘了。我也曾打过越洋电话,电话那边告诉我,这部电话已经换了主人。看来我们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 苏小秀的音讯消失后,我才突然觉得在这看似平凡的两年时间里,苏小秀其实是不动声色地占据了我内心的情感世界,她一点一点地吞食了我对爱情的祈盼和梦想。 日子仍旧在不紧不慢的节奏中过去。我在想,苏小秀可能已经过上她想过的生活了,尽管那是异域,那里风情万种,但像她那样一个聪明而美丽的姑娘应该是能够生活得很惬意的。 这样想着,我的心思也就淡化了许多 ΥΥΥΥ

短篇小说？ ‰‰‰‰

有空再看

小说虽没结果 但过程很美！欣赏！ ━━━

他们姐妹都你是，生命中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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