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1）安S街小市场

那年，很久很久以前

道里安S街（安国街以北）还是砂石路，道路两侧也没铺设排水管，代之以明渠。暴雨过后漂满树叶、草棵和杂物的排水渠，水波荡漾、涟漪重重，鸭子在排水渠里悠哉游哉，扇翅欢鸣，好不自在。这可苦了过道的行人，想要跨过排水渠没有极好的弹跳力是绝对不行的，否则只有落汤鸡的下场。

别看这条路不长，却是附近知名的小市场。小市场附近周边有医院、学校、工厂等单位，甚至还有棺材铺。居民区集中，因距离道里八杂市较远，为图近便，小市场生意十分火爆。茶馆、点心铺、小饭店、小铺、小人书铺、卖烟的、卖肉的、卖鱼的、卖菜的、卖水果的、算卦的、拉洋片的、打把式卖艺的、卖膏药大力丸的应有尽有，吆喝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出摊卖货的分座摊和地摊两种：座摊有摊床，或一辆手推车，车上放置几个木框用以商品分门别类，车推到小市场用木方别住车轮即可开始叫卖；地摊简单多了，铺块油布、毯子，商品摆上即可叫卖。

要说讲究的，属茶馆、小人书铺、小饭店等，那是要有牌匾和挂幌儿的。

正值饭点过后，吃过午饭的教师教工、师傅力巴、贩夫走卒、闲杂散人等齐聚周家茶馆。人声嘈杂，喷云吐雾，蒸汽升腾，茶馆气氛立时氤氲起来。

茶馆的水壶都是用洋铁皮打制的，壶底不是平的，中央突出一个圆筒，那是为了增加水壶容量和受热面积，烧水的炉子呈长方形，连接一个木风箱，水壶成排座落在特制的炉盖上，十分壮观。

烧水小伙计负责烧火拉风箱，“呱嗒”“呱嗒”风箱“唱”不停，直到壶水翻滚。

屋里摆放着几张八仙桌和板凳，老板娘长得素雅水灵，身材曲线玲珑，凹凸有致，穿件青花瓷裙褂，纤纤玉手收钱、开票、找零轻盈飞快，把众多排队买茶水票的老少茶客都看呆了。

她身旁货架上摆放装有不同品种茶叶的大青花瓷罐，与她身穿裙褂相映生辉，瓷白色艳，有静有动，引得馆内茶客顾盼留连，“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

茶未饮，人已醉。

老板姓周，山东黄县人，戴幅金丝眼镜，一脸活氛，素有老周郞之称。见人知秉性，总是笑呵呵地给顾客泡茶，谈天说地，论古话今，介绍茶源、茶艺，不愧是开茶馆的，说出话来滴水不漏，轻松揽得大把回头客。

续水，由跑堂小伙计专职负责。腿脚利落，眼力不凡：“著位客官，慢回身，小心烫着！”行走如风。

拎起大水壶，举重若轻，炉火正红，壶底墨黑，拚成“红与黑”二饼。壶中开水，袅袅婷婷轻落客人杯中，激起杯中茶叶翩翩起舞，好一幅市井茶馆动画。

周家茶馆生意兴隆并无诀窍，正所谓：交易之道，刚者易折，唯有至阴至柔方可纵橫天下。

小人书铺主姓王，五十来岁，带副老花镜，留着八字胡，镜片中透着狡黠，一股旧文人的味道。小书铺人称“王记小人书铺”，名称相当响亮。看客如果提出想看小人书的门类、内容，老王都能立刻找出一摞，供看客选择，索引能力相当强悍。老王对各种小人书内涵都能娓娓道来，口才极佳，有声有色，不去说书真有点可惜了。

“王记小人书铺”藏书巨量，《鸡毛信》《抗战的孩子》《骄傲的将军》《马兰花开》《小猫钓鱼》《三侠五义》《七侠五义》《三国演义》《隋唐演义》《西游记》《白蛇传》等等，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内装花花绿绿封面图的镜框，挂在小人书铺门口，颇能吸引眼球。每天长条桌、小板凳围坐满了老少书痴。当时看小人书是相当热门的娱乐项目。看书价格十分便宜，二分钱一本，一毛钱十本，毛八七的够你兴致勃勃地看上半晌午，特别受青少年们的欢迎。如果想租阅回家，价格稍贵，视租借时间长短，要交不同押金和费用。此种模式特别受白天时间有限的人群欢迎，长线经营而不受店面限制，是老王的主要盈利模式。

小人书铺主姓王，五十来岁，带副老花镜，留着八字胡，镜片中透着狡黠，一股旧文人的味道。小书铺人称“王记小人书铺”，名称相当响亮。看客如果提出想看小人书的门类、内容，老王都能立刻找出一摞，供看客选择，索引能力相当强悍。老王对各种小人书内涵都能娓娓道来，口才极佳，有声有色，不去说书真有点可惜了。

“王记小人书铺”藏书巨量，《鸡毛信》《抗战的孩子》《骄傲的将军》《马兰花开》《小猫钓鱼》《三侠五义》《七侠五义》《三国演义》《隋唐演义》《西游记》《白蛇传》等等，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内装花花绿绿封面图的镜框，挂在小人书铺门口，颇能吸引眼球。每天长条桌、小板凳围坐满了老少书痴。当时看小人书是相当热门的娱乐项目。看书价格十分便宜，二分钱一本，一毛钱十本，毛八七的够你兴致勃勃地看上半晌午，特别受青少年们的欢迎。如果想租阅回家，价格稍贵，视租借时间长短，要交不同押金和费用。此种模式特别受白天时间有限的人群欢迎，长线经营而不受店面限制，是老王的主要盈利模式。

点心铺的奶油夹馅面包最受小朋友们的欢迎了，一两毛钱，大小风味不尽相同，是大人哄娃的超级利器。西点以俄式糕点为主，有各种小点心、蛋糕、起酥、混酥等类别，价格较贵一些，尤其是生日蛋糕，那年头是平头百姓消受不起的。中式糕点有槽子糕、长白糕、核桃酥、江米条、蓼花、炉果、芝麻球、驴打滚、饼干、光头等等，是给老人、大孩子及病人吃的，属换口味增加食欲的品种。蛋奶片则是给断奶婴儿享用的，用牛奶泡软后极易消化。每到夏日炎炎，冰糕、冰棍、酸莓汤备受欢迎，是点心铺另一营收来源。昔日的美味印在多少人的味蕾中，伴着他们的长大老去，深刻在脑海中，尽管有些糕点是分销，但人们只记得那是安S街小市场的味道。

安S街小市场，一早一晚是客流高峰，三五成群、熙熙攘攘，节假日更是水泄不通，人满为患。安S街小市场入夜则别有一番风味，“咝咝”作响的嘎斯灯铜管口喷出长火苗，火苗中红黄裹着蓝绽，把摊床上的商品、摊主和顾客的仪容照亮拉长在摇曳的灯影里，谈笑中，讨价还价、挑选计称，包装付费影影绰绰的梦幻感，如梵高为之痴迷的浮世绘画，给安S街小市场罩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安S街小市场，给人们留下了美好隽永的回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