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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城纪行(之一)
2006年6月12日,是我圆回乡梦的日子。
晨起,士剑开他的帕司特准时来接我,雪影表妹头天晚上就提出与我同行。
轿车在哈大高速公路上飞快地奔驰着,我的心早比轿车先飞驰到故乡的园林中:那村庄该是什么样子,小时候常去洗澡和钎**的南大坑是否还在?那房舍该是什么样子,是否还得活泥、脱坯、掏炕?那亲友该是什么样子,还有多少人能够认识我?
在车里我打开手机准备给《非牛论坛》大华老弟挂电话,可是关键时候掉了链子,一没钱,二没电,只好用士剑的手机接通大华。大华告诉我,他正参加朋友亲属的葬礼;ADMIN下乡还没有回来。他还说,轿车根本下不了乡,必须得换用他的吉普。
在双城生活和工作多年的士剑,老马识途般的把车停在雀巢公司的大门口,须臾,大华的吉普也开到面前。当大华近前同我握手时,我竟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一个多么面善的年轻人,高高的个儿,宽宽的脸膛,显得那么忠厚和富有活力。
我和表妹换上了吉普,大华灵活地操纵舵轮,迅速地向城西北方向驶去。进入乐群地面之后,果如大华预先说明的那样,道路正在翻修,又由于连日阴雨连绵,停工的路面全是泥和水。
吉普在泥和水中艰难的前行,我在想着“村村通”怎么变得“村村不通”,心里好像正在落雨。
在思想翻覆中,吉普终于抵达目的地。
陌生的村落,陌生的街道,陌生的行人我该见谁呢?向路边的几个年轻人打听,我问到的名字他们都不熟悉,我叫二叔的张永昌他们没人知道,只好再缩回一辈,找苍永发家。好不容易有人告诉在后街;走到跟前有人又说不对。最后有一位好心的老太太进屋去找,总算见到了与我同年还比我小两个月的姑表弟。
这表弟是不远的,他的外祖母是我的姑祖母,我们的血液中是我曾祖父的血脉。
可是姑表弟相见,彼此都无法认出了。当我说出自己的名字,表弟不禁老泪纵横。
数十年不见,不是数十分钟能把家常唠完的。我环顾了屋子内外,院内有3头奶牛;屋里有一台17寸电视;地下有几把凳子;炕上有只老母鸡正在抱窝
表弟拉住我的手,拣他认为重要的话题同我述说着,还恳切的要求着:大哥别走,薄酒素菜,在弟弟家吃顿饭吧!可是我又不能不走,大华老弟出发前就把饭店定好啦,只好解释说:下次再回来一定多住几天,我最喜欢吃苣荬菜蘸大酱啦,边说顺便塞进表弟兜里100元钱。表弟紧紧抱住我,眼泪像泉水一样的流了下来。
吉普车开到屯中间,墙头上有几个青年人戚戚喳喳地指指点点。我让大华把车停下,想再多见一二位亲人。一个身材壮实的小伙子说也姓苍,便问他爸爸叫什么名字,他说叫苍振国。啊,他爸爸竟是苍家大哥的大儿子,小时候长得虎头虎脑我常抱着玩的。我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说:你爸爸在做什么,去把他叫来!
不一会儿,苍振国离开牌局走到我的身旁。
“你认识我么?”我问。他迅速地摇头。我说出自己的名字,他啊呀一声:是大叔!
没等说几句话,一位老者从南边拄棍走来。不知是谁送的信,那是我第一个想见的张家二叔。我迅速迎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敬个礼,寒暄几句,便一同照了这几张像。
车缓缓地驶离生我养我的地方,我一次次回头窥视这既熟悉又陌生的故土。心里不禁涌响一组诗句:
浊水污泥路半开
垂杨不晓故人来
凝瞳窃语观来客
热泪缘何挂满腮
注:本文曾配图发表于原《非牛论坛》,现重发于此,借以唤起美好的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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